嫁为人妇。”
说着,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自嘲道:“更何况,我的终生大事,从不由得自己做主。你想要娶我,又有什么用?”
谢谌坚定道:“我会娶你,信我。善善,北夷荒蛮,我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皇位是我的。宋善宁,你也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现实
谁见了宋善宁都会说, 这是一个很乖的小姑娘。
但她乖巧顺从的外表下,藏着一块反骨。
此时被谢谌紧紧束缚,她并不觉得这承诺让人感动,只是挑起湿润的桃花眼, 静默许久问了一句, “你以为自己一定能夺位成功?”
可她没想到的是,谢谌并未立即回答, 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 比他的承诺更让人心惊。
而事实证明, 谢谌也并非随口一说,他步步筹谋策划,走到今日, 也没必要在隐藏。
没过几日, 便是皇帝生辰, 北夷王阿牧仁在寿宴之上,当堂向皇帝求娶永安公主宋善宁为王后, 宴会众人一片哗然。
楚家人直接在大殿上气晕了过去。
因为楚恒略并不在京城,所以宋善宁并没有以楚家妇的身份, 坐在楚家主母的位置, 而是以女儿的身份, 坐在皇帝皇后下首不远的位置。
阿牧仁得寸进尺地想要朝她敬酒时,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帝后以及太子, 都朝她望来, 目光里带着心痛和怜悯。
但是最后,当阿牧仁挑衅似的问:“陛下, 求亲的事可以再考虑, 敬酒, 也不行吗?”
皇帝握着酒杯的手指紧绷,颈侧的青筋暴起,可最终,他还是同意了,和善道:“自然。”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宋善宁心底的最后一块完整的防线也全部崩塌。
她的父皇虽看上去对朝政之事并不多喜欢,但毕竟也为君为帝十几载,怎么会不懂这敬酒的意思。
如果他的回复是,公主已经嫁人,这不合规矩。那么也等同于对求娶之事的回绝。
可是现在……
宋善宁藏在袖中的左手蜷起,微长透明的指甲掐进皮肉中,在掌心留下一弯又一弯的圆月。
可是手中动作可以轻易藏起,面上的表情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仍挂住一抹得宜的笑,眼底的失望却在所难免。
能在主殿落座的宾客,无一不是高官权贵,此时听到皇帝温和的回复,有人愤愤不平,有人难掩颓丧,有人抿唇不语。
众人百态,可是最后,都不免要悄悄打量高台上的公主。
锦衣华服,却也不过是一具漂亮的囚笼。
实际上,没有半点自由。
成亲、和离、和亲,都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宋善宁在这些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怜悯。
在这一刻,她才恍觉自己的前半生有多么可怜。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似乎连一根针掉下去的声音都能听到。
惟有阿牧仁听完开怀一笑,“大燕陛下果真爽快。”
说完,他举杯朝向台上的公主,“尊敬的公主殿下,请。”
宋善宁抬眼,轻轻一瞥那人,而后低头看向自己的酒杯,手指试探着,但没有动作。
离她更近的皇后悄声对她说:“善善,快回礼,别让你父皇丢了面子。”
宋善宁只想冷笑,她抬手举起奢华的杯盏,站起身,温柔得体地福了福身子,却并不是像阿牧仁回敬的。
手腕倾侧,酒杯倒转,杯中酒尽数被她泼上了脚底柔软的地毯,一滴未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倒完酒,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呆愣目光中,她将酒杯往旁边婢女举着的红木托盘上一扔,“我累了,恕不奉陪。”
说完扬长而去,华丽的裙摆在地毯上拖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等到殿门再度关闭,众人才终于反应过来——永安公主走了。这相当于在皇帝的脸上狠狠抽了一耳光。
一向温和的皇帝看着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小女儿这般当众忤逆,脸上早已涨成了猪肝色。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案,桌上的酒杯都被他的怒气波及,酒水泼洒,乱了一桌子山珍海味。
这下更没人敢再开口,在皇帝的怒气中低头藏起自己的表情。
皇帝赔笑的看着底下喜怒不定的阿牧仁,“北夷王别放在心上,都怪这个女儿被我宠坏了。”
说完,又是使劲拍了一下桌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底下的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公主追回来!”
“是!”
阿牧仁却一抬手,笑着将要冲出去的小太监拦住,“不必了。”
皇帝一怔,以为他被宋善宁的行为彻底惹怒,正要解释,不想阿牧仁道:“陛下不必发这么大火,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脾气骄矜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着竟微微躬了躬身,“还是本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