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苗若枫被噎的说不出来话,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开。
谢谌冷漠地盯着他的背影,手指轻抚过桌面,指尖勾着一盏茶杯把玩。
屋内恢复寂静,连走廊里的脚步声都听不见,谢谌沉默许久,忽然掌心用力,只听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青瓷茶杯在掌心碎成几片,掌纹上沾满了鲜血。
成亲?
那柔情蜜意,果真是一场可笑的戏。
作者有话说:
羞辱
自从宋善宁与楚恒略达成约定后, 他几乎是一日不停地安排后续,毕竟如今钱兴为才是帝后心中的人选,他若想求娶宋善宁为妻,那必定要先改变帝后的想法。
两人没再见面, 只靠书信往来, 以防被人预先查到他们的计划。
宋善宁也几乎不再出门,期间有皇帝的赏赐接连不断地送进公主府。
她知道, 那是皇帝对她的补偿。
也终于明白, 这些年, 到底是自己高估了自己在旁人心上的地位。
她虽姓宋,却和他们不是一家人。
钱兴为也曾送来一些礼物吃食,多半是知道皇帝已经有了赐婚的打算, 所以才会来试探宋善宁的态度。但她已然没有再和他演戏的兴趣, 送来的东西一并着人退回去, 两人之间显然已经撕破脸。
宋善宁其实已经有了算计,她心知, 嫁给楚恒略是她如今的最后一条退路,若是不能与他订婚, 那就势必要嫁给钱兴为。
若真是那样, 又与死有何异?
她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 反正已经多活了将近十七年,也不算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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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谌这几日也没有出门, 前院那边正忙着谢谨成亲的事, 也都没有人管他。
他乐的自在,几乎每天就捡本书躲进书房, 几乎是不出来的。
荆阳觉得奇怪, 前几日还以为谢谌是苦夏, 不愿意在这大热天的出门。
后来见他脸色并无不佳,才忍不住试探着问出了口,“公子,您都有十来日没去窦将军那里了。”
谢谌翻了一页书,点头,“嗯。”
他神色淡淡,语气也没有不悦,但是荆阳伺候他多年,如何瞧不出他心情不好?
荆阳不敢再提,撂下一碗冰凉解暑的绿豆汤,便悄悄退下,带上了书房的门。
见他离开,谢谌将手中的书一撂,没有喝汤,而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仰靠在圈椅上。
其实没几步就有一个供他休息的长榻,但是谢谌没有起来,就这样仰在榻上睡了过去。
一睡就是一下午,直到桌上的绿豆汤都被由凉转温,直到天边都泼下红金色的余晖,他才悠悠转醒,倦懒地揉了揉眉心。
“公子,该用晚膳了。”荆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最近这十几日,他将自己关在书房,几乎日日都是这般消磨时间。
从早至晚,一天下来什么都没干,更多时候就是在书房枯坐着,是在消耗,也是在和自己较劲。
他揉揉额心,因为刚醒来,嗓音还有些沙哑,低声应着,“知道了。”
整个人深思倦怠,纵使起身也没什么精神,他干脆用凉水洗了一把脸,重新换了一身衣裳,才走到小厅用膳,刚坐下,便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
“三少爷!”
“老爷请您往前院一道用膳呢!”
能请到他这里来,那势必是全家都到齐了,多半是谢谨的婚事定下来了。
谢谌没什么兴致为他欢喜,却也不会在这时拂了谢昌云的面子,点头答应后,让荆阳他们在小院里吃,自己则去了前院松山堂。
他本身离着就远,小厮来的也慢,这会儿到了的时候,全家人都聚齐了。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谢谨订婚本来是喜事,谢昌云和赵氏的脸色却都不怎么好看,看见谢谌来迟也没什么找茬的心思。
“坐吧。”谢昌云挥了挥手。
大家依次落座,没有人先开口说话,都觉察此时的气氛不对。
惟有谢议,大喇喇坐在谢谨身边,推了推他的肩膀,“哥,定下了么?是七月初四,还是八月二十七?”
这两个日子,是近来最吉利的两日,原本商定的就是这两天中的一日。
谢谨脸色倒是如常,只是从语气里,能听出一些遗憾,“只怕这两日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