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善宁早料到他不会承认,并不气馁,“我知道,就是你。”
谢谌依旧冷淡,“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我也没有救过殿下。”
宋善宁执拗地重复,“就是你。”
谢谌问:“殿下怎么这么肯定?”
他分明已经捂住了她的眼睛。
宋善宁从怀里掏出那香囊,垂落在他的面前,颠倒黑白地说:“这是我从你身上抓下来的,这上面绣着你的名字。”
其实两个人对于这话的真假心知肚明,她耳廓发红,再开口时声音不由得变小,带着一丝祈求似的,问:“谢谌,我知道,是你,对不对?”
“你既然救了我,为何不承认?”
她是真的不明白,眼里有失落,也有无辜的茫然。
谢谌看得分明。
可就是这份天真无辜,让他更是恼怒。
凭什么,她就可以置身之外?
宋善宁指尖的香囊忽然被人抢走,谢谌倒提着它,将那药材全部洒落,右手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将绣着“谢谌”两字的一角划下。
碎布飘然落地,再看不出半点相关的痕迹。
他残忍道:“殿下,别自作多情。”
作者有话说:
口是心非谢无郁,追悔莫及谢无郁!
算计
分明是明媚的夏日, 宋善宁却感觉浑身发凉。
直到碧螺轻声唤她,“殿下,您没事吧?”
她才终于回过神来,谢谌已经不见了, 狭窄的旧巷空荡一片, 偶尔有风卷起新叶,拂在手背上, 燥热。
脚边一片狼藉, 倒出来的中药碎末混着尘土堆成一个土堆, 最上面是被斩碎的香囊。
碧螺无措地蹲下身子,“殿下,这……”
她想拣, 又不敢去拣。
宋善宁瞧见她的动作, 长长的羽睫微微一颤, 她伸手去拉碧螺,“不要管了。”
满地的狼藉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昨天救下她的人究竟是不是谢谌,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指间捻过袖口的金丝纹路, 硬质丝线有些硌手, 在指腹留下一道印痕, “走吧。”
她不甚尊贵,却也不想卑微。
回程的马车上, 宋善宁闭眼倚在车壁上, 全程没有睁开眼睛。
看上去好似睡着了,实际上心里有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从她和谢谌第一次见面时想起, 到今日, 都是一成未变的冷言冷语。
他从未对她有过半分动摇。
捕捉到的温柔, 也只是她的自作多情而已。
想必这段时间的纠缠已经让他十分困扰,他早已不耐其烦。
那便这样吧。
她实在不愿再往前,只能另寻它路。
只是不知,还有没有时间留给她。
想了一会儿,她又安慰自己,本来昨日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