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方才那不甚矜持的一面都被楚恒略看去,她也的确待不下去了。
匆匆告辞上了马车。
银梭紧挨着她坐,仿佛是她再会遇到危险。
回府之后,她也早早躺下,今日疲惫至极,只想快些休息。
眼睛已经闭上,意识却骤然清醒。
——她知道哪里不对了。
今日救她的人,身上有股清甜的香味。
那味道很熟悉。
她睁眼起身,看向自己的床头,那里挂着一个金边香囊。
是她与谢谌初见时,他遗落的那一枚。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却还隐约透着股香味。
那般清甜,那般……熟悉。
所以,是他么?
天真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荆阳正在书房收拾谢谌的书柜, 听到外间有动静,迎出去瞧,惊得叫出了声。
谢谌今日难得穿了一身浅色的衣裳,别处倒是正常, 袖口却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明显是刀剑割碎的,且浸满了血渍, 掌心手背也有伤口, 血肉模糊, 没有包扎。
荆阳连忙将他推进书房包扎,“公子,您不是散心去了么, 怎么将自己散成这样?”
谢谌支着手由他摆弄, 不想说实话, 敷衍道:“没事,上了药就去睡吧。”
荆阳见他不想说, 也不再问,却仍担心, “您用过晚膳了没。”
谢谌点头。
荆阳这才放下心, 手脚麻利地包扎完, 然后吩咐人去烧热水,还不忘嘱咐, “公子, 手上的伤千万别沾水。”
谢谌摆摆手,让他下去休息, 自己一个人到浴房沐浴, 等躺上床的时候, 已经子时过半。
往常这个时候,早就睡了,今日却没有半点睡意,闭上眼,想的全是白日的情景。
他迟疑、犹豫,最后还是转身回了鹊云巷。
宋善宁是帝后的掌上明珠,娇贵了这么些年,不该蒙尘。
落入怀中时,又好似一只蹁跹折翼的蝶,矜贵化为脆弱,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怜惜。
皙白的脖颈如染了桃红的白瓷瓶,他不必再往上看,就已经动了情欲。
轩窗半开着,庭院里轻悄悄的,清风徐来,清甜的药香斥满鼻尖,他却没能安睡。
薄薄的锦被什么也藏不住,有那么一刻,谢谌无比庆幸自己将荆阳赶出了房间。
半个时辰后,浴房再度响起水声。
等谢谌真正睡下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了微薄的曦光。
他没有吩咐,荆阳是不会来打搅的,原本预备睡到中午再起床,却没想到,一早就有人来敲门。
谢谌哑着嗓子,“谁。”
是荆阳的声音,“公子……”
听上去有些迟疑,谢谌艰难睁开眼睛,披着衣裳推开房门,“什么事?”
荆阳递上一个小纸条。
谢谌皱眉接过,食指将纸条展开,上面只有四个字:府外一叙。
荆阳指指后面,语气有些忐忑,“就刚才隔着院墙扔进来的。”
谢谌的院子在廷安侯府最后面,把着一个小门,平时根本不会有人看守,想必就是从那角门扔进来的。
见他捏着纸条不说话,荆阳更加忐忑,“公子知道是谁扔进来的么?要不要属下出去看看?”
谢谌握着那纸条,缓缓摇了摇头。
荆阳不知如何是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