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外人的面,谢昌云语气还算和善,“阿谌,还不快参见康平王殿下。”
这语气,好像默认他和这位康平王熟识一般,谢谌疑惑,但并未宣之于口,他依言行礼,“康平郡王。”
宋彦成的视线由上至下将他打量了个遍,然后冲着旁边的谢昌云说:“多谢侯爷帮忙,我与谢三公子还有些话要说,先失陪了。”
说着起身,伸手一揽谢谌,做出一副十分亲近的模样。
谢谌几乎是被他拖拽着走出去,倒是未曾挣扎,途中遇到来请安的谢议,谢议甚是惊奇地看了他们一样。
直到拐出松山堂,谢谌才出手将宋彦成推开,“平康王殿下,已经没人了,可以放开我了。”
宋彦成松开,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你倒是聪明,知道在人前装上一装,那你知不知道,本王为何来找你?”
谢谌的目光扫过他身后的一个护卫,语气肯定道:“公主殿下又想做什么?”
宋彦成挑眉,“你知道?”
谢谌说:“殿下这个护卫有些眼熟。”
宋彦成一愣,转身去看,果然看见今天随行的护卫,就是那日在茶楼,他派出去请谢谌的人。
他握着折扇点了点头,“算你聪明。”
谢谌没答,心里却在想,原来是平康王,她的堂兄。
此时宋彦成的态度也终于好了一些,他抬手做了个手势,手下立刻奉上一封信,信封上簪花小楷,文静秀气。
谢谌忍不住想,都说字如其人,这还真和她的性子不符。
宋彦成说:“我只负责送信。”
说完,竟没有多留,直接离开了。
谢谌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抽出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笺,写着时间与地址。
三日后,春水桥。
没有落款,却用墨笔画了一个小小的荷包,好似在威胁,也好似在暗示。
谢谌看着那细润的笔触,冷哼一声,唇边却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
过往
谢谌收到那封信之后,便回书房将信笺随意塞进一本书册里,唰得拉开抽屉,扔在最下。
时间一晃而过,三日后,是两人约定的日子,后来宋彦成又来送过一次消息,说是午后见面。
荆阳从一大早便开始欲言又止,等到午膳之后,谢谌吩咐备马出门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谢谌冷眼一横,“你在想什么?”
荆阳吞吞吐吐,“公子,您真的要去赴约吗?”
谢谌睨他一眼,没答反问:“怎么,你有什么话想说?”
荆阳道:“公子,您总不会真的被那位公主迷了眼吧,属下瞧着她心思不纯,总觉得是另有图谋。”
谢谌心下冷哼,连荆阳都能瞧出来的事,他又岂会不明白?
谢谌平静地说:“是去窦府。”
荆阳总算松口气,忙不迭地去备马了。
半个时辰后,谢谌到了窦家,如往常一般要去校场找窦承,却发现校场周边都有护卫看守,他拧眉瞧着这些护卫的打扮,不是窦承的手下。
各个皂底黑靴,难不成是宫里的人。
谢谌远远往里面扫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个身量不高的半大少年,穿着张扬的红衣,隐约能听见他的说话声。
窦承和两名副将正陪侍左右。
谢谌没去打扰,默默推开,拐进花园的时候正撞上织锦,有外人在,她又带起了面纱,看见谢谌的那一刻,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又很乱掩饰住。
谢谌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动声色地压住心头的疑惑,走上前,“锦姨,怎么在这坐着?”
织锦伸手握住他的手,手指有些冰凉,“我在等你来呢。”
谢谌长眉微挑,又回身去看校场的方向,忍不住问:“锦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织锦摇摇头,说:“没事,就是有皇子来,想让你师父教习武功,眼下正在校场说话呢。”
谢谌早有猜测,并不意外,“锦姨,您别担心,这些事,师父定然是有分寸的。”
织锦勉强笑笑,拉着他的手指紧了紧,起身想要往后院走,“无郁,我那里又做了一些香囊,新加了些酸枣仁进去。你随我来瞧瞧,如何?”
提到香囊,谢谌忽然想到宋善宁手中的那一枚,“锦姨,你为我的香囊里,还绣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