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峰传来楚鱼的咆哮——
“婴二哥!!!你老实跟我说你的面膜配方到底哪里来的?!!!我不保证我不打死你,你快说!!!!”
婴离的尖叫也惊起了一片飞鸟:“就是从合欢宗拿来的配方呀,药草去碧波谷摘的!”
裴行知拿着小镜子看着自己整张脸都是绿的,怎么都洗不干净,这让他想起了变成苦瓜的样子,面无表情抬眼看向被楚鱼追着打的婴离,他缓缓放下镜子,拿出铁剑,加入战局。
谢云珩看看婴离被楚鱼和裴行知围起来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站起来就抡起大刀,用刀背啪啪啪就往婴离脑壳锤了三下:“婴弟,做大哥的不得不对你惩恶除善了。”
楚鱼揍完婴离,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点。
但这好心情根本没持续多久,因为直到他们在师兄师姐和师父忍着笑送他们蹭上天剑宗去云渺圣宫的云舟前,那满脸的绿色都没能洗掉。
离别前,陆云礼踮起脚尖努力拍了拍楚鱼的肩膀,语重心长:“去完云渺圣宫参加完大选就回来,这次应当能涨修为,指不定能结丹,到时候可别自己跑去黑雾海。”
楚鱼心想,师父对她也太有信心了,说得好像结丹随随便便就能结一样。
但她当然老实巴交点头答应。
楚鱼最后挣扎一般问姚窕师姐解开草汁毒素的丹药,结果姚窕师姐怜爱地说:“小鱼,没关系,就算你的脸是绿的,凭你的美貌,也能勾搭鲜嫩小鲜肉!”
接着来送她的碧波谷的敛心师姐也说:“这我也没办法,这种草汁无药可解,胭脂都遮不掉,只能自己等待药效时间过去,大概也就六七天,忍忍吧!”
其他的碧波谷师兄师姐们建议她出门戴个面纱,否则会被当成翅火成了精,要被人追着打。
楚鱼心情郁闷得不行,拉着裴行知就待在云舟的卧房里不出去。
婴离也觉得自己现在不堪入目,灰溜溜夹着兔子尾巴一起躲在卧房里,且根本不敢往楚鱼面前凑,就怕自己的脸被揍成绿猪头。
只有谢云珩,根本无所谓自己绿得惊天动地震撼人心的脸,在云舟上到处晃荡。
云舟行驶了一天后,下起了雨。
这个天气的雨水令人闷闷的,空气里是粘热的气息。
闭目养神的裴行知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心跳有些不由自主地快,血液像是凝滞了一样,空气里的灵气都变得粘稠,一股极强的气息压迫着他。
很难受。
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心口像是被压着一块巨石,每喘一口气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裴三哥,你怎么了呀?”
楚鱼本来也在吐纳灵气修炼,可耳旁裴行知的呼吸声忽然越来越重,她睁开眼就看到他脸色惨白的模样。
裴行知摇头,捂着心口说不出话来,他撩起眼皮看楚鱼时,眼底甚至有水色。
那是疼极了的模样。
楚鱼是阴阳羲的阳者,不能感知到裴行知的感觉,她迷茫又紧张,“到底怎么了?”
裴行知摇头,猛地抓住楚鱼的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大口喘着气,视线警惕地看向一个方向。
那里,有危险的气息。
楚鱼抓住裴行知的袖子,仰头看到他额心的朱砂印竟然变黑了。
她一下子好紧张,伸手点到他额心,“这个怎么变黑了?”
裴行知没说话,只是揽着楚鱼的胳膊不自觉收紧。
一年过去,少年的手臂更坚实有力,楚鱼发现自己挣脱不了。
她抬头看着他苍白的脸,心情也凝重起来一一不得不凝重,她明明什么都感觉不到,可他却这么紧张,说明马上就要有苦情戏展开了。
裴行知大口喘着气,脸上竟是有冷汗滴下来。
他垂下头,很是费力地在楚鱼耳旁说话,声音都变得沙哑而无力:“有人来。”
“我马上喊婴二哥和谢大哥过来!”
楚鱼紧张起来,趁着自己行动自如赶紧拿出传信玉简让婴离和谢云珩到他们这里来。
这两人无论做什么都有奇效,某些时候让人极其有安全感。
“啪一一!”
轻微的门被风吹开的声音忽然响起。
楚鱼和裴行知一下抬头看过去。
风从外面灌进来,带着雨水的潮湿与闷热。
灰暗暗雾蒙蒙的天里,楚鱼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一身月白华服,一头如雪的白发只用发带随意收拢,其余的披散在脑后,那张脸俊美得不像尘世中人,可他的眼神却冷漠无情,幽深空洞,直勾勾朝人看过来时凛冽锋利像一把出鞘即见血的剑。
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人,那人被黑色披风裹紧了,只隐隐约约露出一点脚趾,白皙圆润,是女子的脚。
楚鱼满脸问号,从裴行知怀里探出头来眨了眨眼,这两个人是谁?
裴行知费力地伸手,将楚鱼的脑袋塞了回去,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