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的这几个月,两人都是在霍珝家里约会得多,只有一回霍珝说想去他家里看看时来过一次,那天是他弟弟的生日,三人一块吃了饭,申靖允把她介绍给对方。
少年见到她反应也不大,只问了一句:「你不会骗我哥吧?」
霍珝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摇头说不会,给了承诺,希望少年能相信她。
申澄允:「你要是没做到,就算我哥原谅你,我也不会。」
霍珝没有男人家的钥匙,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外等,也没传讯息,怕传了他就躲。
住对门的老奶奶见她在那待了好一段时间,问她要不要先到她家里坐坐,说着对面的小伙子当了演员,时常工作到半夜才回来,有时甚至清晨了才到家,偶尔要进门时和准备去早市的她碰上,总是有礼貌地和她问早。
奶奶问她是小伙子的什么人。
霍珝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只说了两个字:「朋友。」
后来时间晚了,霍珝不好意思再叨扰,又回到了男人家门前。月光照入楼梯间的小窗,把影子拖得斜长,晚风把凉意渡上了肌肤。
霍珝蹲了下来,把指头藏进袖口,觉得有些冷了。
又过了一会,梯间传来沉沉的脚步声。
她抬起头,视线盯着楼梯口,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心也越来越忐忑。
最终,脚步声在前一层楼停住。
开门,关门。
她失望地垂下眼,想着自己这样究竟是在做什么?
泪转上眼眶,侵蚀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霍珝想逃了。
当这个念头出现,一切都要完了。
霍珝咬着唇,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不断反覆说着要自己别任性,说他不是故意要躲她,只是工作推迟了,是不得已的。
可这些话始终没有说服她自己。
那座好不容易才推倒的城墙又重新筑起了,她想要躲在里面,谁都不想见。
霍珝站起身,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深吸了口气,打算离开了。
然而,才向前走了一步,就撞进熟悉的胸怀。
「??」
她不敢抬头,只是捏着手,垂眸瞪着鞋尖,努力想忽略他的气息。
「你怎么来了?」申靖允见她出现也是意外,话问出口,馀光就看见门前的地砖上有破碎的湿痕,意识到是女孩子掉的眼泪,眸光狠狠一颤。
镜头之外,她总是笑着,从未哭过。
「我要走了。」霍珝还是没看他,匆匆丢下一句话,绕开了他。
「霍珝。」
男人本能捉住了她,语声泛颤,像是感受到了失重前的悚然,指间攥得紧,在女孩子白皙的手腕上勒出了印子,看着格外怵目。
霍珝被抓得疼,却也没示弱,扯着手想抽开。
她一挣扎,男人更慌,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把人拽回面前,张了口想说些什么,项颈却像被人扼着,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句警语又出现了。
——你别成了她的绊脚石。
申靖允觉得自己要疯了。
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好好爱他了,他的存在却是会害了她。
男人笑了,苦涩的,连眼眶都红了。
霍珝看着他,看见了他眼底压抑着没说出口的挣扎和自责,看见了那些她好不容易驱赶走一些的黑又重新捲土归来,把他世界里的光亮都吞噬。
「申靖允,你??」
「对不起。」
他最终还是说了那句话,那句她曾经和他说过别再对她说的话。
申靖允松了手,别开眼,不敢再看她。
现在,就连看着她,他都觉得自己是有罪的,是会害了她的。
任何可能被人发现他们之间关係的举动,哪怕只是她捎来一句短讯、打来一通电话、和他说一句话,只要给了回应,他心里都是罪恶。
他总是害他在乎的人得不到幸福。
他母亲是这样,他父亲是这样,他弟弟是这样,如今霍珝也是这样。
他在谁身边都不对。
他在谁身边都不好。
他根本就不该存在。
「时间晚了,我替你叫车。」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还来不及拨号,就被人捉住了手。他狠狠一怔,没能反应过来,女孩子抢过他拿在另一手的钥匙,开了门,把他带进了屋里。
门一关上,她就抱住了他。
「申靖允,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任性了,是我闹脾气,我没有不要你,你不要道歉,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
霍珝开了口就不敢停,拼命地说,就怕男人不愿相信,把他抱得好紧。
她刚刚看见了,他陷在了绝望里,灵魂不停下坠。
即使再委屈、再难受,她还是捨不得看他又跌回过往的渊谷里,她好不容易才让他学会多笑一些的,他好不容易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