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可能只是去更远的地方捕猎,毕竟现在还有一只‘备用粮’要吃饭。”这样开玩笑的语气让成员们会心一笑,他们刚才都目睹了一狐一狼的和谐用餐,那种氛围真不像是一只狼和待宰羔羊的相处方式。这片冰原看起来大,实际可供住宿的地方并不好找,北极狼一般只会在外出捕猎的时候扩大范围,并不会放弃自己的洞穴。它们脚程很快,一天之内跑几十公里再回家不算难事,很少会出现直接抛弃洞穴换据点的北极狼。某只当事狼也确实不是要抛弃据点,而是要进行一场为期十天到一个月的长途跋涉。翻山越岭累是累,可是能算的上是从北极狼领地回到北极狐领地的最短距离,只不过中间隔着西北狼群,不得不绕道而行。这就把原本只需要短短几天的路程延长到了三倍甚至更多的地步。再加上小北极狐跑不了北极狼那么快,耐力也远远跟不上,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比想象中还要艰难。从早上走到下午洛枝已经累了,原本还轻快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现在不是逃命或者为了捕猎需要跑长途的时候,没有那么多肾上腺素可供使用,比平时累得要快一些。好在早上吃的多感觉不到饿,就是走不动,想休息休息。小北极狐嘤嘤两声,停下了脚步。等北极狼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像个被拍扁的汤圆一样趴在雪地里了。无奈地从前面走回小狐狸身边,灰狼低头叼着对方后颈皮,试图将对方叼起来站好。用嘴把狐狸整个叼起,结果站起来不到两秒,小北极狐接着倒下,叼起来,再倒下洛枝感觉自己四肢无力,像是又回到了在极夜之后漫无目的走啊走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要走这么远。其实根本不算远,他们从上午到现在也才只走出了不到十公里的距离,北极狼已经尽量迁就小短腿的速度,万万没想到对方比自己想象的还弱。就这么反复几次之后,猜想小狐狸应该饿了,北极狼也不再强迫对方,准备去捕猎。没想到某只狼刚跑出几步,几秒钟之前还累得像只死狐狸的小北极狐也跟着蹿了出去,软趴趴的四肢瞬间充满力量。洛枝以为大佬嫌自己累赘想直接离开,吓得赶紧爬起来。比打了肾上腺素还要管用,立马腿不疼眼不花了。走走走!还能再走二百里。灰狼看着这只一秒钟都离不开自己的小狐狸,难得生出无奈的心情,还是决定在接下来遇到的第一个洞穴里跟对方停下休息一晚。这个临时据点一找就找到了晚上。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遗留下来的北极兔洞穴,洞口前长着几丛灌木,看起来很隐蔽,就是窄了点,像狼这样的体型需要把洞口旁边的雪刨一刨才能进去。洛枝在对方刨雪的时候就忍不住钻了进去。如果说下午只是累,那么走到现在她的四肢已经像灌了铅,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前全凭最后一丝毅力支撑,比她以前两天的路程还要远。这个洞穴之前的兔兔房东一看就是不太懂生活,跟她以前的鼠鼠洞穴比还差得远,就是一个简单狭窄的一居室,连其他通道都没有。看起来是只不知道留后路的傻兔子。等到外面的北极狼也钻进来之后,洛枝又在心里感激,还好这个洞不大,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跟大佬挨着睡了!随着大体型的灰狼进来,洞口都被挡住。外面渐渐下起了冰雹雪,就是几片雪花包裹着小冰坨,砸下来都掷地有声,北风也像刀子似的猛刮,隔着洞穴都感觉是在耳边怒吼。好在他们在下雪之前就找到了这个洞穴,不然肯定要落得满头包。洛枝看着要蜷起自己的腿才能勉强趴下的灰狼,在这里就不用像之前一样隔开距离,小狐狸还大咧咧地占据了一半的地盘,故意压缩仅剩的空间。就是为了让大佬无处安放的尾巴放在彼此的间隙里。好在对方也确实这么做了。洛枝也赶紧把自己的尾巴挪到这边,久违地体会到尾巴贴贴的感觉。在外面走了太久,一时半会体温还没上升,身上的毛毛都还带着寒意,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挤了一会儿暖和了起来。外面暴雪肆虐,他们在这个安全的小洞穴里互相依偎,这个距离已经完全没有空隙,彼此清晰的心跳声完全可以克服任何恐惧。洛枝使劲把自己往对方那边挤,等到睡醒之后出去就又没有贴贴的机会了,此时不挤更待何时。灰狼抬眼看着她,把自己的尾巴挪开。小北极狐立马兴高采烈地把自己塞过去,那条狼尾巴又落下,就像给对方盖了一条狼毛毯子。洛枝鼻间萦绕着熟悉的气息,这种味道比以前沾染了极地的冰魄,显得更加冷冽,又因着对方身上此时全然收起的气势,变得格外容易接近。看着身旁的小狐狸完全不知道怕,裹着狼尾巴高高兴兴的样子,从来没跟其他动物一起这么挤着睡过的狼都觉得很新奇。从小就被同类驱逐,像这样类似的情形可以追溯到幼狼时期,到现在记忆都已经模糊。跟同类相依偎的记忆都无从寻找,现在居然被一只小狐狸毫无防备地靠着,估计整片极地都找不出第二个有这种待遇的北极狼。其实洛枝还不怎么满意,她想直接爬到狼身上睡。怕自己过于热情吓到对方,只能努力克制,开玩笑,被一只没见过几次面就黏过来的北极狐大胆表白,换成是谁都会觉得离谱。尤其对方还是一只警惕心和独立程度高到一定地步的北极狼。
所以,她想表达的“好喜欢”,只能咽下去许多,表现成“我一点都不怕你”。她只是一只跟对方跨物种的北极狐,必须得一点点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