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那一步。虽然结婚了,但双方都有所保留,没有全盘交付。并非是不信任对方,而是……太信任对方,太喜欢对方,不愿意让彼此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太为别人考虑,反而折磨的是自己。江望舒心里那压着的火噗嗤噗嗤的灭了一半,“现在呢?”段修泽说:“睡得很好,我身体好了很多,吃药有时候吃得脑子都没那么清楚。”江望舒回忆了一下,心里的自责和愧疚成倍增长,他轻声道:“我没发现。”“我不想让你发现,我没有那么脆弱,不需要你来照顾我安慰我。”段修泽笑了下,洁白的牙齿很晃眼,有那么几分爽朗和洒脱,他继续道:“好了这个话题到这里结束。我们应该去吃晚饭了对吗?”“……”他不想说,江望舒也不去问,他思考了片刻,说:“去我们常去的那家餐厅吧。”段修泽说:“那要提前预定,这个点估计抢不到座位。”
江望舒说:“那你做饭吧,冰箱里有菜。”段修泽挑眉,说:“行。”江望舒发动车子,带着段修泽回家。然而他们将车开到小区门口,保安喊住了他们,笑着说:“江先生,没想到你居然有个那么漂亮的老婆啊。”江望舒微微皱眉,“什么老婆?”保安说:“就是江太太,你爱人,她长得很漂亮啊,还把你们儿子带过来了,长得跟你真像。”江望舒眉头皱得更紧,“我没有老婆,也没有儿子。”段修泽探过头来,对保安说:“大叔,还记得我吗?”保安:“噢,当然记得你啊,段先生,你跟江先生不合租了?”段修泽掰过江望舒的脑袋,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然后抬起眼对着目瞪口呆的保安说:“他老婆是我。”保安:“……”江望舒想擦脸,但保安还在,也就没动,他问:“那个女人和孩子现在在哪儿?”保安又尴尬又担心地说:“我看她小孩跟你长得很像,也确实漂亮,我就把她放进去了。”江望舒:“哦,这样啊。”保安也反应过来了,立即说:“我跟你一起上去,要是她有什么歪心思,我们把她送警察局。”这也是保安的重大失误了,要是江望舒投诉,他能丢了这份工作。江望舒没推辞,他将车开到车库去停车,保安也跟在他后面,要跟他们一起回家。他们上了电梯,到了家门口,果然看见一个女孩拉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蹲在门口。江望舒眉头深锁,段修泽反应倒是还好,他率先一步走到那女孩面前,问:“江望舒老婆?”女孩镇定地点了点头,低头对小男孩说:“这是你爸爸,乖宝,叫爸爸。”女孩一边说,一边指着江望舒,小男孩脆生生地喊江望舒:“爸爸!”保安不走了,他摸了摸口袋,摸出几个瓜子,想放到嘴里,又觉得不合时宜,便在手掌中倒腾那几粒瓜子,嘴里严肃地说:“你瞎认什么爸爸,他们俩才是合法夫夫。”也不怪保安误会,即使男男婚姻合法已经通行了好几年,但这个群体终究还是少数,他这个年纪的略有耳闻,生活中却从未遇见过,误会这么两年也太正常不过了。那女孩一点没慌,她落落大方地说:“他五岁了,是你大一聚餐的时候有的,你可能不记得了,那次你喝醉了……”段修泽打断她,说:“不可能,我不会放任他一个人和别人一起喝酒。”他看着那个小男孩,说:“但是长得的确很像江望舒。”女孩眼睛微亮,语气镇定地说:“他的确是江先生的亲儿子,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验dna。”她看起来很有底气,这个模样无疑迷惑了在场的所有人,要不是江望舒知道自己没做过,都要信了她的话。段修泽捂住嘴,后退了几步,眼眶红了,“江望舒!?你居然、你居然!出轨!!!”江望舒:“……”段修泽踉跄几步,一手撑住了墙,“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居然给我戴绿帽!?”江望舒沉默。段修泽捶墙,“江望舒!你有没有心!”江望舒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茬,戏台还未搭好,这人竟已戏瘾大发。段修泽呜咽道:“我要在你的大腿上写一个渣字。”他的表演太浮夸了,以至于女孩镇定的表情逐渐破裂,小男孩被她推了一下,意会般跑过去抱住江望舒的腿,怯怯地说:“爸爸,我怕。”段修泽看着那个小男孩,表演痕迹过重的脸上慢慢没了表情,他走过去,那小孩以为他要打他,连忙躲到江望舒身后。江望舒对此无动于衷,但是段修泽反倒蹲下来,对小孩笑道:“叔叔吓到你了吗?对不起,我可以抱你吗?”小孩不动,段修泽说:“好吧。”他摸了摸口袋,摸到了一颗巧克力,递给小孩,这会儿他犹豫了一下,抵不过巧克力的诱惑,接了。段修泽站起来,对那个女孩说:“我妈给你多少钱,我出三倍,你不用麻烦了,我不会误会江望舒。”这话一出,女孩眼里流露出几分诧异,她迟疑了两秒,还是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段修泽说:“十倍。”女孩:“……”她利索地承认了,“是段太太让我做的。”段修泽不意外,可以说和江望舒一样,第一眼,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了。她很会把握人的心理,在大的方面做到了极致,但在小的方面又懒得遮掩,就像这个孩子,真的和六岁的江望舒长得有□□分相似,能做到这个程度,再恩爱的情侣夫妻都会怀疑对方的忠诚,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但她都不了解他们俩人真实的性格。这是她的自大,家长式的高傲让她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