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段修泽身后,一手从背后绕到前头,托住了他的下巴,“让我看看你脑袋。”段修泽便顺着他手臂的力道微微往后仰倒,江望舒端详着他的后脑勺,说:“上次的伤口你留疤了,这次估计也有疤,要涂祛疤药吗?”段修泽说:“不用,这样也挺好的。”他的身体慢慢放松,他的眼瞳里倒映着江望舒的脸,问:“你擦药了吗?”江望舒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擦了。”段修泽问:“肿了吗?”段修泽问这句话的时候,脸意思意思地红了一下,眸光却是微微冷的。江望舒:“……”他微微眯起眼看他,眼底深处重新浮现出审视来,忽然,他挑起唇角,笑了,“有一点吧,下次你小心点。”段修泽诧异,问:“还有下一次吗?”江望舒说:“看你表现。”段修泽:“什么表现?”江望舒说:“这个你自己想。”他似乎胜券在握,有几分游刃有余地低下头亲了亲段修泽的鼻子,又往下一寸,在段修泽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离开的时候,段修泽下意识地微微抬起身子想追过去,但到半路又重新落了回去,他那张脸正经的时候还是很能唬人的,这会儿脸上没笑,就那么看着江望舒的时候,有几分洞悉,“你在玩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肯定的。江望舒坦诚道:“是啊,我在玩你。”段修泽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吃醋了。”江望舒故作惊讶,“醋什么?”段修泽说:“你玩我,但是对那个人你不这样。”江望舒绕到他跟前,将倒给段修泽的水喝了一半,递给段修泽,说:“你喝点,加了盐和糖,补充点力气。”段修泽接过来喝得一干二净。江望舒坐到他旁边,问:“明天早上去医馆看,早上八点能起床吗?”婚后段修泽就挺爱睡懒觉的,基本都是九点多快十点才起床,但十几岁的段修泽没受过摧残,精力旺盛,六七点就起床了。江望舒想挑明了,但不耐听到段修泽回答段修泽说:“你在说什么猪话,我不都是早上八点去上班的吗?”江望舒想生气,又气不起来,他点点头,说:“行,那就八点。”又补充了一句,“你才是猪。”段修泽说:“反弹。”江望舒笑了,双手交叉在胸前,说:“护盾。”段修泽也乐了,说:“那我去午睡了。”江望舒说:“去吧。”段希很会掐时间,段修泽一进客房,pi股坐在床上还没坐热,段希的电话就过来了。段修泽拿出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电话,“喂,”段希听见他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说:“修泽,你又去见江望舒了吗?”段修泽“嗯”了一声。段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你难道还是劝你不要做什么,你就非要做什么的小孩吗?”段修泽说:“我妈找你了?”段希说:“嗯,找我了,我把你发给我的视频片段合成了视频给她发过去,糊弄过去了。”段修泽说:“谢谢了。”段希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段修泽往后仰倒,对段希说:“舅舅,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跟江望舒私奔吗?”段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很好。”段修泽:“……”他笑了起来,说:“再好也是我老婆,你不用再想了。”段希声音立即急促起来了,“我没有想!”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实在耐人寻味,段希语气干巴地坦白道:“我当初跟你说的暗恋对象,的确是江望舒,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段修泽说:“我知道。”他和段希聊家常一般,说:“以前我将你们的态度都看在眼里,却从不细想,但是后来,像是开窍了一样,所有的过往在我眼里都像是慢镜头,稍微一品就品出了不同的味道。”段修泽声音带了几分爽朗的笑,“舅舅,你看着江望舒的眼神,其实有点蠢,真的。”
段希沉默,段修泽说:“怎么不说话了?是我过分了吗?不好意思舅舅,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暗恋很美好,我也希望我有这样一份经历,这样也少走好几年的弯路。”段希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想说什么?”段修泽说:“你知道我妈的性格,你觉得我为什么还是会选择和江望舒私奔?”段希还未说话,段修泽便自己接了话,“我妈会给我一定的宽容和自由,但她有底线,我觉得五年……最多五年,毕竟她还年轻,还有无限可能,用五年时间让我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吃点苦头未尝不可,五年之后,会发生什么,你应该能想象得到。”段希像是被一记重锤砸中,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喃喃道:“你想起来了?”段修泽说:“想起来了一点点。”段希也并不意外段修泽会恢复记忆,他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江望舒知道你恢复记忆了吗?”段希想了想,由衷地说:“他应该很开心吧。”段修泽听着段希的声音,有几秒的失语,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笑了起来,说:“舅舅,你很好。”段希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里些许的恶意,或许不是针对他,但段希的性格让他遇到这种事情,就有些生理上的烦躁,想挂断电话,但他没有,对段修泽说:“谢谢夸奖。”段修泽说:“舅舅,我妈和我,你帮谁?”“或许有一天,我和她会争个鱼死网破。”段希惊愕,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段修泽说:“你只要回答就可以了。”段希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掺和你们家事。”段修泽说:“这是我们段家的事。你会帮我吧?舅舅。”段希:“……”在段修泽失忆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