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聊了两句之后,韩锦书便挂了电话。
趴在办公桌上打了会儿瞌睡,忽然,敲门声又响起来。
韩锦书昨晚和言渡办事办太晚,加上精神高度集中地做完了一台手术,正困着。听见响动,闭着眼睛含混不清地说了声“请进”。
进来的人,既在韩锦书意料之外,又在韩锦书意料之中。
是尤莉。
“韩院……”尤莉局促不安地站在办公桌前面,垂着头,几乎都不敢看她。好一会儿,才深呼吸,下定莫大决心般说道:“这次我来找你,是想向你坦白,上次线雕隆鼻档案袋的事,是我动的手脚。”
韩锦书懒洋洋地嗯了声,“我早就知道了。”
尤莉惊讶极了。
片刻,韩锦书直起身子抬眸看尤莉,表情一如往日般自然。只是眼神里,再也没有对朋友的亲密。
韩锦书漠然地说:“我其实在等你找我,结果你一直请假不来。”
尤莉十指用力收握,沉默良久,沉声挤出一句:“韩院,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和盛世这些年对我的信任。”
韩锦书也半晌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阖上眸子捏了捏眉心,很平静地说:“尤莉,这么多年,谢谢你。你为盛世做出了很大贡献,这无可厚非。”
尤莉咬住唇,整个人都被愧疚与悔恨淹没。
“但是,有些事就像墙上钉钉子,钉子□□了,会永远留下一个坑。”说到这里,韩锦书顿住了,没有继续。
尤莉苦笑,已经明白她的弦外之音,点点头:“我懂了,韩院,祝你和盛世越来越好。”
“也祝尤总前程远大,未来可期。”韩锦书很浅地勾了勾嘴角,“我等你的辞职信。”
十一月中下旬,言氏各部门都变得很忙碌,言渡这个大老板,也恢复了几分他以往工作狂的本色。
有时韩锦书下班回家早,心不在焉地吃吃薯片,翘首以盼地追追剧,一直等言渡到十一二点,都望不见他的影子。
一连大半个星期,都是她困得直接在沙发上睡去,言渡下班回来看见,便小心翼翼把她抱回卧室的床上。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整整七天。
第八天的时候,恰好是周六,韩锦书休息。大小姐忍无可忍,天没亮就在被窝里爬啊爬,爬到言渡身上,树袋熊宝宝似的趴着,吧唧一口,啃在他漂亮的锁骨上。
言渡正要起床,被她白白的小牙齿,撩得有点儿心痒,捏住她的下巴便要咬她的唇。
被韩锦书扭着头躲开。
言渡吃不到她的唇,只好含住她小巧雪白的耳垂,轻轻咬。
“你最近怎么这么忙呀?”小姑娘转过脑袋,一双小鹿似的大眼睛巴巴望着他,睫毛眨得扑闪扑闪,“老公,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怎么单独相处过了。”
她说这句话的语气,甜得可怜,软软糯糯,简直酥到言渡的心尖儿上。
言渡在她脸蛋上落下一个吻,捏住她的小手轻轻揉捏,低声道:“再忙,每晚也喂了你。没有满足?”
韩锦书:“。”
韩锦书霎时脸红如火,羞得一拳头砸在他胸上,怒道:“我说的是单独相处,不是单纯在床上做那个!”
言渡不是太懂二者的区别。他很平静而专注地看着她,道:“做的时候不也是单独相处吗。”
韩锦书扶额,说服自己他是个病人,是个病人,你跟一个变态计较什么。于是心平气和地再次开口:“……我说的单独相处,是说一起聊聊天,或者看看电视,再不然一起打游戏,诸如此类。”
言渡垂眸思索几秒,点头:“嗯,好。”
然后,韩锦书就看见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弗朗打了个电话。
弗朗助理果然24小时全天候待命。没响几声,那头便把电话接起,恭恭敬敬地说:“boss。”
言渡说:“今天的工作内容全部取消。”
“好的。”弗朗没有置喙多余一个字。
电话挂断。
韩锦书想了想,竖起一根白白的指头,在言渡肩膀上戳戳,试探性地问他:“我看你最近,好忙好忙的样子。这样说取消就取消,耽不耽误你的工作进度?”
言渡低头亲了亲她的手指,柔声道:“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