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太太过目。顺利的话,她能助我拿到遗嘱,不顺利的话,就是份离婚的催命符,满意了吧!”
那头的何宝生这才懒懒松了口,反而宽慰起来施惠,“孙太太看上去并不是个凌厉的人,她应该不想要你的命。”
孙施惠和何宝生向来没什么多谈的交集。
倒是双方收线前,何宝生多嘴问了句施惠,“我一直很好奇,你当年才六岁,被你爷爷问哪个hui?怎么就脱口而出,谢谢惠顾的惠呢。”
“施惠,你要知道,正是你这句痛击到你爷爷了,他才下定决心接你回来的。”没人能容忍自己的儿子没了,偏偏还和一个风尘女有个遗腹子,跟着风餐露宿、朝不保夕。
孙施惠莞尔,“因为那个女人教过我很多次。她从一开始就计划着典当我了。”
何宝生持中不言,确实,风月、赌场里的涕泪从来不值得相信。他当年第一回 看到那个女人也被怔到了,男人俗套的审美必须务实地承认,这种漂亮的女人,没几个男人扛得住。何宝生也为了她动了恻隐之心,说服了孙开祥保留了孩子原来的名字。
今日孩子正主陡然一句,才让也是人父的何宝生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伤害,只有旁观者觉得该淡该忘了。
那个被哄被骗着上车的孩子;
那个为了回头去找妈妈和阿姐,七岁就敢翻墙,轧坏一只脚的施惠,很显然,之后逐渐孤僻长大的某一天辰光里,终究明白:妈妈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长久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