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他的姑娘再刁蛮任性,不代表一个老父亲没有滤镜。
再依孙津明的心性,他还不至于等二叔没了,去收编孙家这个“孤女”。
那样的话,他这些年在二叔这里隐忍的就不会成金,只会成泡沫。市面上只会说,他孙津明最后成了傍老千金的主。
汪盐听这话,显得几分消极。她急着去赶一早的通勤车河,站在艳艳的正红月季从边,回头看一眼孙施惠,说男人去复盘另一个男人的样子,好讽刺也好唏嘘。
孙施惠信步跟着她走,听着高跟鞋笃笃的动静,她今天一身白色套装,温柔妩媚极了。“你这沉迷给人找搭子的样子,也很好笑,知道吗?”
“你在说你自己!”
“什么?”
“你不就是找搭子找的我吗?”汪盐总有本事把最单调的衣品穿得浓淡相宜。
庭院月洞门那头,葳蕤的初夏光景,弱柳扶着风,涟漪池面上也不时还有没有停歇的蛙躲在荷叶初尖之下。孙施惠没答她这句,而是寂寂问她,“我那时候,有那么难相处吗?”
“有。”汪盐不假思索,“你现在也没好多少。”
孙施惠闻言,沉默了会儿,他依旧带着口罩,只看到他一双眼睛,无甚情绪。
他大概又有点想打喷嚏了,仰头看柳叶梢穿梭下来的阳光,不长不短的时间下,他洋相地喷嚏。
前院那头老姚在等他。他朝汪盐走过来,再走到她前面去,看汪盐一时还站在原地,孙施惠一边喷嚏一边再折回头,扯着她的手就往前走,仿佛刚才的话题都不存在,或者都被他推翻了。他只静静交代她,“天热,多喝水,吃药就别碰咖啡了。汪副理。”
汪盐的伤风感冒三四天的样子就好了。
今年的天热得出奇,她抽空回了趟父母那里,汪敏行月底才开始真正休暑假。
趁着父女俩一起出来给妈妈买苏式绿豆汤的时候,老汪念叨了女儿几句,无非是前几天她和施惠吵架的事。
“你妈也是的。非得要挣这个面子要你去。但问题还是出在你们自己身上,不去良性沟通,这么大的人了,处处争一时痛快。我当那小子怎么那么好耐性地上门了,哦,是来套你妈话的。也太贼了点。一天那么多事忙,还不够,还得跑到我这里来,疑你疑他的!我看他的病又犯了!”
汪盐悉听尊便地听教训。爸爸来买绿豆汤的,她指指那个桂花糖藕,说她想吃那个。
汪敏行朝女儿瞥一眼。怪盐盐也跟着施惠学会打马虎眼了。
终究老父亲还是要老板称一个糖藕来,汪盐要付钱的,老汪不要。
再问到盛吉安头上,“他回来了?”
“也许吧。”
“你们没联系?”
汪盐觉得爸爸问这话稀奇极了,饶有意味地看他,“你觉得我会跟他联系?”
“没什么必要了。”老汪说,“我的女儿我知道,拿得起也放得下。”
称完糖藕,爷俩依旧在菜场逛着。汪敏行蹲身在菜场管辖的流动小摊子上挑一把水灵灵的空心菜,汪盐衣着傍身间,早已与菜场穿梭如织的那些人格格不入了。
而她的父亲依旧朴实质朴地有空就来菜场替妻子分担家务,负责采买。汪盐给他们买的那些,汪敏行说留着去孙家穿吧。
再挑了两个半青半红的番茄,爸爸说,你妈就爱吃这种。
汪盐抱臂莞尔,吃起妈妈的醋,“果然我是个意外。”
不多时,她问爸爸,“上学那会儿,孙施惠跟你提过,让你带我去他家游泳池练习的是吧?”
汪老师记性一点没减,一面和摊主还价抹掉零头,一面应盐盐,“好像提过。”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带我去?”
结完账,起身来的汪敏行淡淡瞟一眼女儿,如今她都大了都成家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带你去干嘛,那小子一肚子坏水,他以为我看不出来呢。”
“爸爸!”汪盐难得孩子气地嗔一句父亲。
“任何时候别回头看。任何时候也要遵循生存生态法则,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错了就当试错。年少轻狂不为过,而立年了,做事情还是任意妄为,那你们俩我谁都不饶过。”
出菜场的时候,三四点的西太阳依旧辣花花的,照得人跟着发昏。汪敏行坐盐盐副驾,冷气打出来好久,车里还是余热难散。
女儿结婚这么许久,老父亲也没多少空闲认真和女儿聊几句,这会儿驱车回家的一段路,汪敏行认真问盐盐,“他对你怎么样?”
“爸,孙施惠的脾气是真的很糟糕,对不对?”
三年老师多年知交长辈加这短时间走马上任的岳父,汪敏行对于孙施惠的点评还是要比较客观准确的,“他们家那一摊子里里外外的事,没脾气的主根本压不住。你别看孙开祥对他严格有加,这些年施惠管事,他没出过一桩纰漏,老爷子看在眼里。去年老爷子生病请客,他喊我们去,桌上琅华说了些不中听的,施惠一路追了你妈直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