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的移动冰柜里的食材,听到孙施惠问她,“这家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知道。只觉得再往下找去,都不如第一家。”
孙施惠不以为然,春雨天,地上铺着防滑的垫子,印着乱糟糟的脚印。
店里帮忙的那个孩子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收拾碗的时候,手指头扣在碗沿上。
别桌有客人一面吃东西,一面公放着手机短视频。
汪盐从冰柜上移开目光,看某人的时候,光鲜冷漠的一张脸,说他是卫生监督局下来检查的大盖帽她都相信。
“不行我们走吧。”她一时不落忍,其实饮食和文化一样,都是私人的。每个人不妨碍公共和秩序的爱好与厌恶,都值得被尊重。
孙施惠撇撇嘴,俨然他脸上的冰面具破碎了。由衷也低声地告诉汪盐,“汪盐,我现在知道你陪我去冯家的心情了。”
说着,他比汪盐快一步地走向那收拾出来的桌子。
店家的儿子看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走过来,没落座就先抽纸擦桌子板凳了。
小孩瞥一眼这男人,耿头耿脑地提醒他,菜品要到门口拿,墙上还有别的炒饭炒面。
孙施惠哪里会理这个小孩,他耿耿于怀小孩的手指头碰到碗沿呢。
汪盐走过来,把包和手机交给他,去选食材,又问他,“你吃什么,施惠少爷?”
边上的小孩听到他们的对话,更加的中二鄙夷了。
扑克脸的某人没好气,“随便吧,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最后汪盐要了份麻辣烫和蛋炒饭。
菜品上来的很快,热腾腾的吃食却不是那个小孩端过来的了。是老板娘,上菜的手也戴着一次性食品级的手套。
做营生的人或大或小,总有识人的眼力。老板娘和这对衣着不凡的恋人或者夫妻模样的年轻人聊天,问这是刚忙完下班的样子呀。
汪盐点点头,莞尔的样子,烫过的筷子和勺子递给孙施惠。
某人接过,也听着她和老板娘聊天。老板娘说他们不像常来这边的样子。
汪盐没所谓地应答,“是呀。我们毕业好多年了,但这片校区我们没来过。”
男人伸手接筷子的时候,老板娘看他派头之余,腕上一块表都是点眼的,不禁更客套起来,“呀,不容易,上学出来再一起的缘分比什么都贵重。”
汪盐看对面的孙施惠明显不耐烦了。点到为止的礼貌,只微微谢过老板娘,再问孙施惠,“你要吃哪个?”
老板娘也才识趣走开了。
孙施惠对麻辣烫没兴趣,挑了蛋炒饭。
汪盐随他,她饿死了,一筷子一筷子吃起来,直吃得浑身都冒汗。
中途别桌又换了客人,一时新进来两个学生模样的女生。等着麻辣烫上桌的空档,两个女生一直打量汪孙这边,尤其孙施惠。
实则,这样扮相的男人在这样的店里,确实格格不入的点眼。
汪盐感受到旁边的目光了,孙施惠自己没所谓,再看她不作声地盯着他,只放下勺子,问汪盐,“你不吃饭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字?”
扑克脸,凶巴巴。一出口,边上两个女生立马不朝这边望了。
汪盐喝一口饮料,气太足了,她又饱又顶得打个了气嗝。
孙施惠天生地刻薄派,立马皱眉,“没出息。”
最后二人在边上那两女生在线吃瓜的情境里,买了单,出来。
才出门口,汪盐就忍不住地吐槽,“为什么不好好吃饭,一直盯着别人呀?”
“因为你要来这种可以凑着看别人的地方。”孙施惠只怪她。
也提醒她,不然你以为那些餐厅凭什么收你服务费。
服务的就是你的舒适、边界、和私隐。
他站在店门口,俯首来问汪盐,“所以,下次还要来吗?”
“那我下次还要去冯家吗?”
孙施惠气得推一下她脑门,一换一,打平的沉默。
沉默下来才发现外面又下雨了,密密斜斜,长长的针一般往下落的光影。
这家店隔两个门面有一家奶茶店,奶茶倒不是最要紧的,是汪盐想吃这家的甜筒了。因为奶茶还要排队,甜筒出品得快一些。
她要孙施惠等一会儿,她自己过去,很快地买回来一个甜筒。还要了两个木质的勺子。
递给他一个,问他要不要尝一下。
孙施惠看着眼前落落的雨正发愁呢,很明显,汪盐还没吃够,捧着个甜筒回来,馋猫属性暴露无遗。
他只问她,“甜筒为什么还要勺子?”
“因为我只买了一个。”
“那么你为什么只买一个?”
汪盐脑子里的雷达已经响了,孙施惠这种幽幽跟人说话的时候,说明已经心有成算了。不是算计你,就是数落你。
“因为呀……”就在汪盐词穷的时候,孙施惠牵着她的手过来,俯首,一口咬掉她甜筒上头的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