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盐点点头。
“吃的什么?”
“……”汪盐抬头白眼一下某人,“八宝粥还有什锦小菜,八个拼盘的那种。”
“俗。”
“再俗也好过有人没话找话聊。孙施惠你问人家吃了吗吃的什么,很驴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就想知道你吃了什么,怎么,不能问?”
“……”汪盐被他噎得一时没话说,只心里骂他,驴。
没一会儿,孙施惠喝光杯子里的茶。进阶版的硬聊,他告诉她,“我还没吃。一个晚上,肚子里全是酒和茶。”
“那你看找齐阿姨还是阿秋,你找齐阿姨吧,阿秋今天一天忙得腿没闲过。”汪盐要他去找保姆弄点吃的。
“……”某人把杯子搁到手边的几案上,对于汪盐的建议不大满意,他一步再近一些,“我说我饿了,汪盐。”
“……”汪盐忽而对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不言不语,却笃定分明。仿佛精神里都闪着光。
没等她再开口,孙施惠腾出来的手就来横抱她,他一本正经地跟她要下半场。
“你答应我的。”
……
卷土重来,这一次孙施惠乖乖履行他的责任,也收敛着性子,一点点哄汪盐出声。
原本归于平静的人,正如他口里讥诮的,水汪汪的镜面,又无端激荡起来。
一息息,一点点,被诱/哄被释放出些什么,天性也好,使然也罢。
昏昏里,她告诉了他,刚才房里的事,那个安全套,被妈妈看到了……
某人听着她的话,顺着她,“嗯,然后呢?”
没然后,汪盐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词不达意。
孙施惠抵着她,汪盐一只手在他腰背上,能拂到线条和蒙蒙的汗意。他把汪盐手上的那只开口镯摘除了下来,因为太碍事,镯子滚到地上去。他也和她说点什么,说书房那一箱子钱,要汪盐好好数清楚,要还给人家的,“孙太太。”
他这么喊她。
也要汪盐点头。
就在她乖顺地颔首时,他趁着她分心,决计地进来了。
汪盐一时分不清是痛感还是喜悦,只骂人,孙施惠,你混蛋。
混蛋的人喟叹她的诚实,也问她的感受。
汪盐抵死不张口。
她不肯说,那么他便告诉他的,“汪盐……你……好舒服……”
汪盐闻言狠狠啐他,骂一切她能联想到的难听话,也伸手来,正经地要打他的脸。
孙施惠由着她打了不轻不重一巴掌,再按着她掌心在他脸上,嘴衔过来,咬她的指头。
十指连心,他看着她清楚鲜明的疼痛感,在眉眼里。
却直往他心里游。
“汪盐,你喊我什么?”
“……”支离破碎的人,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了。
挞伐的人偏就要如愿。
恨恨里,汪盐声情并茂地骂他,“王八蛋。”
清癯乖张的人,一时眉眼生笑,好像很满意她这样的称呼。亲密又无间。
……
外面不知何时又落起了雨,春夜也像人染上醉意,朦朦胧胧,昏昏惨惨。雨的脚敲在窗户上是那么细枝末节的,然而,润得万物生。
寂静,生长。
室内一时淋漓,缱绻难休。
作者有话说:
1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许愿人月圆;
210号不更;
3发200个红包呀!
家家雨(25)
这一夜外面春雨慢慢, 汪盐也睡得不踏实,杂烩一般的梦。
一时梦到她小时候在乡下的光景,
一时又摸到谁的脚上, 血肉模糊;
记得那人脚伤好了,第一次正式来爷爷这里做客拜访。妈妈下厨,做的红烧狮子头。孙施惠吃了好几个,晚上回去就积食了。
记得孙开祥请汪家一家来家里吃饭, 那时候正值夏天, 汪盐在孙施惠后院里看到开得正盛的流苏树。
她跟他说,我好喜欢这棵树呀,它已经越过你院子高了, 你看!
孙施惠骄傲冷漠地嘲讽她,乡巴佬, 你喜欢把它挖走吧。
之后她再也没提过这棵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喜欢这棵树多过这个老宅,无来由地。
也许是因为,十三四岁的少主人站在那树下,相辅相成的落落感,让她一时生了些泛滥的同情心罢。
事实是,他从不需要她的同情。他明明比他们任何人都过得高枕无忧。
高二开始,那场篮球拉练赛, 孙施惠出线进了友校联谊赛, 可是高烧不退, 几日没来上学。
汪盐委婉地跟爸爸打听过几回, 得到的消息只是在家治疗, 热度迟迟拿不下来。
爷爷去世以后, 汪盐已经很少去孙家了。她没有任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