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从古至今,女人的嫁妆都是个人财产,男人请知悉。
孙施惠:我就要没出息地看那个电视。
汪盐气得不回他了。没脸没皮。
……
去办理结婚登记那天,正好是龙抬头,日子是两家商量好了定的。
工作日的第一天,民政局就乌泱泱的人。
轮到他们一样样去填那些资料,反复拿各种证件证明自己的身份时,汪盐才和孙施惠抱怨,原来我们自己都不能证明自己。
各种有效的证件社区盖章的证明比本人重要多了。
孙施惠:当然。任何法律缔结的证件、契约都比你的口头承诺来得公信且有威慑力了。
二人私语间,区民政局的钢印落在了那红底白衫的合影小照上。
登记员把两本结婚证交给一对新人时,程序正义地祝贺他们,“新婚快乐。”
“谢谢。”汪孙二人异口同声地答谢人家。
从民政局出来,外头下起了薄薄的细雨。周一的缘故,孙施惠有文山会海等着他,他必须赶回去敲板。
汪盐这头也是,她自己开车回公司。
她上周五跟姚婧请假说周一去办点私事,最后也坦诚说,是结婚登记。
姚婧先是惊了下,随即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又平静下来,表示比她预想的要快。
汪盐倒是有心理准备地问姚总,您对我已婚怎么想?
姚婧淡定得很,你怎么想我就怎么想。你想做有钱太太归隐家庭的话,我就另做打算。
汪盐:我所有工作一如往常。也不会请假去度什么蜜月,大概几率,就是请您喝杯喜酒。
姚婧:很好。那就继续合作愉快。孙施惠的太太和我的汪副理不搭噶就行了。
姚婧说她不会问一些什么家庭和事业怎么平衡的废话,因为这话本身就是在贬低女性,他们从来不问男人这话呢。
她挑中汪盐就是喜欢她的清醒。
清醒某种意义上是一种减法。人生有加减乘除,唯独,减法很重要。
姚婧相信,当初劝她好好做减法的小女生,也会理得清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现下,孙施惠把结婚证归到汪盐手里,二人各自回营状。
天青有阴雨,孙施惠叮嘱她,慢点开。
再有,他问, “汪盐,下班是先去你爸妈那,还是直接回去?”
就是因为免了一层接亲的礼数,陈茵才尤为地重视今天的领证。千叮咛万嘱咐,今天下班直接去孙家,别回家,姑娘出门头一天忌讳回头。
三朝再归宁,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汪盐把父母的规矩转达给某人。
他站在微雨里,轻松会意,随即再想起什么,问他已然合法的孙太太,“还有,晚上回去分房睡吗?”
从去年年底到这二月头上,孙施惠和汪盐什么都谈到顾到了,连新房布置都由着她父母一手操办,偏偏新房里头的光景他们没聊过。
眼下,某人陡然间问这么一句,亦庄亦谐的口吻。
汪盐顺手把两个红色的小本本塞到包里,鄙夷也是嗟叹,有人真是从小吃莲藕长大的,全心全意都是心眼子,她甚至得跟他学学话术和本事——
最重要的话,留到最后说。
家家雨(2)
孙施惠到公司, 外套都没来得及挂起来,恭贺的话就涌了一屋子。
他接替爷爷管事三年有余。这三年里,他有自己的工作室和投资要顾, 爷爷这头的工厂和多摊生产,孙施惠都是掌舵人的自觉,大方向他跟进,细项上自然层层分拨, 出了事, 他先从责任人开始追究。
孙津明就是这些细项的具体填充人。
所以公司上下,都晓得孙副总是孙家的职业经理人,也是孙董的心腹。
当然, 心腹始终比不上心头肉。孙施惠可以常年不给老爷子一个好脸色,但一声爷爷, 老爷子就什么都认了。反观集团上下,小孙先生可以一周不进公司,但凡来应卯了,今天一天整栋行政楼都是低气压。因为小孙可能得看一天的账目和报表,抽拎相关负责人去问,那冷面的压迫感不是说着玩的,多晚都有过。
公司里的人都爱玩笑,论社畜,谁能比得过小孙。
也都私下爱昵称他小孙, 因为孙总没小孙鲜活。孙施惠偶尔在茶水间、电梯口出现, 不说话不骂人的时候还挺有蛊惑性的, 来不及吃饭, 吃三明治的样子也很乖。可惜, 天生一具冷骨头, 谁人也捂不热的傲慢与冷漠。
就是这么位三年在公司里都没开张笑容的太子爷,冷不丁爆出要结婚了。
可把全公司的女性同胞给吃瓜撑坏了,个个都好奇,女方何方神圣。
结果大起底,挺意外的。女方没家世没背景,充其量就是和小孙熟悉些,一起长大的情分。可是又算不上青梅竹马,毕竟小孙没自己盖章过,也没见他优待过。
更有能人带节奏,说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