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手段,享受长生不老。”古里东悲戚道。“我们也拦不住他,有几个后生想要劝他硬拦,反被打伤了,这漫天大雪又无人能离开村子,只好任由他这么做,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一名老者擦擦眼泪,有人也跟着他掩面低泣。“看见了么,无论多么弱小的家伙,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欺骗你。无论最终目的为何,只要能够瞒天过海,求得一线生机他们就有机会继续为恶。”姜里雁扭头看向徒弟们,认真地开启师父教诲模式。徒弟们一致点点头,神情同样认真。“若是你们足够强大,可以分辨出更多东西,就可以不在乎所谓证据,做出决断。”姜里雁没有动作,但无论是站着亦或跪着的村民里,接连倒下数人,惹来一阵骚乱,他们看向姜里雁的眼神愈发惊恐惧怕。“师父,如果我们不能掌握绝对的真相,该如何分辨是非,又怎么确定自己做出的决断正确?”楚玉几乎是无意识般低喃,淡碧色的力量于他身后涌动,除姜里雁以外,任何看到这股淡淡碧色者,都会感受到不同程度的镇定安抚。孱弱者甚至忘却了身处环境,嚎啕大哭着跪下忏悔,向楚玉献出信仰。“那就以自身的力量,去寻求真相。”姜里雁微微一笑。楚玉眼眸渐如神明般不悲不喜,他看向那个嚎啕大哭的少年,此人正是古里裘的孙子,前有两位爷爷被直接掠夺了性命,后又有参与其中的同村人接连死去。他心底的害怕一股脑冒了出来,忍不住向楚玉磕头认错。“错在何处?”楚玉的声音缥缈,在神通加持下,仿佛是从脑海里直接响起一般。姜里雁看见这一幕,嘴角笑意愈发浓厚,还真是叫人怀念啊,这副装神弄鬼吓唬人的气势,她都要忘了有多久没看见过了。只是如今换成了自家徒弟,姜里雁忽然又觉得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翠碧晶石点缀在青年额间,映得他向来温润的面容漠然似神明,高高在上享受各个部落的祭祀,随心情或是打算才会有所回应。少年被吓得什么都一股脑说了出来,口风远不及他两位爷爷紧。先前降临此地的修士出身白玉京,或许他一开始目的并不纯粹,以为此地变化特别,说不准是有异宝出世,才特地设下阵法隔绝了气息不叫其他修士发现。洞内最深处,便是那道灵体,特殊的血脉以及女子死前积攒的怨气激发,反倒催生了如此奇异的灵体,沾染了先天霜寒,触之甚至连神魂都被冻结。那修士硬撑着离开洞内,却殒命于出来的瞬间,而这群入洞前卑微弱小的凡人,却对他的尸身起了贪念。村子虽然姓氏并不一致,却都是从青都迁来的人士,在青都便是恶贯满盈,来到昌都又怎会甘愿变成乖顺的绵羊辛勤劳作呢。此时力求坦白换得性命周全的村民们,从坍塌破洞旁掘出一具尸身。在看到这具尸身瞬间,饶是淡定如姜乌眼神也有片刻的波动。修士肉身本就十分强韧,加之受到灵体波及被冻僵,更是坚硬无比,却也被硬生生剔去双目,剜了片片细薄的肉皮。村民们似乎清楚只要求得楚玉原谅,就能换得性命周全,纷纷朝他跪下,无比诚恳地跪拜求饶。淡淡的几缕金丝自他们头顶飞出,飞到楚玉面前盘桓飞舞。“楚玉,你认为该如何处置。”姜里雁把选择权交给他,并不打算插手对这些村民的处置。“善恶虽无泾渭分明的边际,有些事却不能原谅,这份信仰,楚玉受不得。”楚玉眼眸微垂:“还请师父出手,了却他们的性命。”姜里雁笑了笑,抬手轻抚发间不过拇指大小的殷红莲花,业火霎时流动,灼烧着这些凡人。以业为焚,红莲对此似乎有些雀跃的情绪传至姜里雁心底,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小家伙,并未多言。而今天道对某些法则的束缚减弱,姜里雁清晰感知到这份变化,约莫是源自天道自身出现了什么麻烦,又或是即将迎来的大麻烦,会让它难以应对,才会减弱对其他一些事物的束缚。对姜里雁来说,这是个好消息,她倒是挺乐于见得天道麻烦缠身,作茧自缚的那一刻到来。天下为棋盘,当棋局结束的时候,并不意味着事情就已经尘埃落定,姜里雁想要好好看看,天道在上古下了那么大一盘棋,直到今时今日,乃至以后,是否会后悔。可惜,现实总是落子无悔。村子里除了姜里雁整个师门外,再无活物存在。“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都会骗你,凡是遇事,须知遵循本心。”姜里雁的声音不复往日,倒像是山林间淙淙清泉击落在岩石上一般,激得他们几人心境清亮,被洗涤后的一片澄明。“是,师父。”五人表情严肃,郑重其事地行着弟子礼应了一声。“好了好了,在这个破地方耽搁了一段时间,我们继续走吧,放心,师父暂时不会专挑事多的地方了。”姜里雁笑眯眯道。“那师父,这阵法要不要我……?”纪亓暗示道。“倒也不必,将这修士的尸身埋在阵法底下吧,这是个倒霉蛋,就别让他雪上加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