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
难不成, 是珍贵嫔发现了什么?
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证据早就已经被销毁,早已经是没根据的事情。
兴许, 只是巧合罢了。
若是苏皎皎真有十足的证据,那她现在也就不会来凤仪宫试探, 而是借着陛下如今对她的宠爱直接去揭发她谋害皇嗣了,可见就算是故意的, 也只是猜测而已。
皇后抬眼看向苏皎皎,倒是佳喜, 她这么快就揪出来了。
她镇定下来,并不意外苏皎皎的能耐, 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反而淡定地看着苏皎皎, 温声说着:“既然是陛下赏赐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就是,本宫又怎么好要你割爱呢,陛下待你好, 你便拿着吧。”
苏皎皎笑了笑, 说道:“是陛下赏赐的好东西,臣妾才敢拿出来送给娘娘, 若非如此, 臣妾又怎么好拿得出手呢,就算娘娘自己用不上, 可大公主总归是用得上的, 还请娘娘莫要推辞了。”
皇后套着寇甲的手向上微抬, 示意她落座, 不经意问着:“大公主毕竟还年幼, 珍贵嫔怎么会想着送这些?可见, 当真是喜欢大公主,早早盼着她多用功念书呢。”
听到这句,苏皎皎的眉心微不可查地微蹙了瞬。
佳喜是个不简单的,但她背后的人是谁,苏皎皎还不能确定,但皇后的嫌疑最大,所以她今日刻意叫佳喜跟她一道去,也是为了试探皇后的态度,好看看她的反应。
可皇后却像是对佳喜并不甚在意一般,反而只对着她送的礼颇为上心。
是了,皇后这样心肠歹毒又极为谨慎的人,听到是她送的礼,必巴不得丢出门外去,分毫不沾,何况是她又牵扯到了大公主,如此忌惮,倒也常理。
只是她心底隐隐还是有些不安,总觉得不止如此才是。
半年不见,皇后的性子明显比之前更深不可测了些,若只是忌惮,又怎么会在众人面前轻易表露出来,只压下不提,等人走后再丢出去就是。
若是要苏皎皎露把柄于人前,那必定是她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或是惊讶才会,同理,那皇后,是受到了什么震撼?
是文房四宝,还是担心她陷害大公主?
苏皎皎将这点疑问压在心里,面上柔柔笑着同她周旋:“大公主冰雪可爱,臣妾自然喜欢。”
皇后扫视众人,嗓音温润沉稳:“你如此受宠,也该抓紧为陛下生下皇嗣才是,若是个皇子,等长大了,也能为陛下分忧。”
“不仅是珍贵嫔,你们也是如此。宫中母凭子贵,陛下又子嗣少,你们得抓紧为陛下诞下皇嗣才是最要紧的。”
毓贵嫔勾唇睨了苏皎皎一眼:“宫中恩宠最多的人,也不外乎是珍贵嫔了。可有的人啊,承宠一年肚子都没有动静,谁知道能不能生。若是个不会下蛋的鸡,那才真真的是辜负了表哥的宠爱。”
苏皎皎看也不看毓贵嫔,悠悠抿一口茶,淡声说着:“宫中子嗣本就少,有孕的妃嫔也不多,怀龙嗣本就是上天的安排,谁也左右不得。再说了——”
她掀眸看过去:“毓贵嫔,不一样不曾有孕吗?”
说罢,苏皎皎绽出了个笑来:“陛下念着少时情分,对毓贵嫔一向多加宠爱,衣食起居样样是越过贵嫔位份的,又多加陪伴,如此皇恩浩荡,怎么毓贵嫔不先反思自己,反倒讥讽别人呢?”
“纵使陛下怜爱,可我的日常起居皆是没有逾矩的,无非是陛下多赏赐罢了。若说是恩宠,毓贵嫔的当真便少吗?宫里备受冷落的姐妹不少,毓贵嫔这么说,恐怕也无人会苟同吧?”
说起这个,旁边一直默默无闻的祥贵人和愉美人,不禁看了毓贵嫔一眼,眼里头并不热络。
毓贵嫔骄纵高傲,说话也没什么分寸,可偏偏是这样的人,陛下却念着少时情分多加照拂,衣食住行样样都是最拔尖的。
其实说白了,宫中女人想要争权夺势,有几个是因为爱慕陛下,更多的,无非是为了自己的日子能够过的好一些,能够得到荣华富贵而不被人欺凌。
毓贵嫔一进宫就是最特殊的那个,入宫就是一宫主位,她只要不惹出什么事端,陛下自会待她好一辈子,这已经是多少低位妃嫔求都求不来的恩典。她处处看不起她们便罢了,如今还觉得自己过得不够好,处处挖苦针对珍贵嫔,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同情。
珍贵嫔再如何,也是在宫里受尽了苦一步步走上来的,相比之下,毓贵嫔已经是顶好的命了。
若非必要,祥贵人和愉美人这样谨慎之人,才不会跟她走得近,免得她愚昧张扬,惹上一身腥。
皇后看了眼二人,又趁人不注意,扫了眼佳喜,这才出来劝和道:“好了,大家都是宫中姐妹,有什么好吵的,珍贵嫔和毓贵嫔都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有子嗣是迟早的事,何须在口头上计较。”
殿内的祥贵人和愉美人一直不曾多言语,敛着眸坐在椅子上,并不参与她们的对话,宠妃之间的口角再如何,也轮不到她们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