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把旧艾草忿忿道:“内侍省的人以为小主失了宠,什么好东西都往别的宫送,谁又能知道咱们小主的福气可还在后头呢!这样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我这就拿着扔了去!”
鱼霭正义愤填膺,说着就要收拾殿内的旧艾草,准备扔到外头去。
谁知凌霄在门口瞧见了,眉尖一皱,轻声问着:“鱼霭,这是什么?给我看看。”
这次苏皎皎能复宠,凌霄功不可没。
凌霄在宫里有好几年了,早在先帝还在时便在宫里侍候。她从前是在御前当值,后来调去太后宫里,直到太后薨了,才又回到内侍省。
她性子稳重端庄,干活麻利,眼光又看得长远,这一批宫人里,苏皎皎最喜欢的便是她。
这回她办事得利,苏皎皎消了几分戒心,昨晚回了宫便说要把她调进殿内侍奉,今日才刚第一天。
既得了主子的信任,鱼霭也将她视为自己人,将手中收拾出来的旧艾草递给她,嘟囔了两句:“凌霄姐姐你快瞧瞧,要不是小松子今日领了好的艾草回来,我还不知原来咱们用的都是次货!”
凌霄接过那把艾草仔细辨认了一番,又闻了闻味道,沉静的面上顿时凝重起来。
她没多言语,只是抓着那把艾草进了内殿,向苏皎皎行礼,沉声说着:“小主。”
凌霄唤了一声便不肯再说别的了,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眼中似乎有话要说。
苏皎皎看得分明,心底也一沉,说着:“你们都出去,不可声张。”
屋子里的宫人散了个干净,只剩下苏皎皎和凌霄,她才从两把艾草中抽出三根,分别摆在桌案上,低声道:“小主请看。”
“这三根艾草分别是新鲜晾晒的好艾草、积压已久有些许干碎的艾草,还有这最后一根。”凌霄顿了顿,声音放的越发低:“苦肝草。”
苏皎皎颦眉淡声:“苦肝草?”
凌霄点点头:“苦肝草与艾草长得极像,仅叶片和根部有些不同,但艾草有益,苦肝草却是有害。苦肝草若只是挂在房屋中,危害较小,可若是熏烧,气味却是有毒的,极伤身子。”
每年临近端午,各宫日日烧艾、挂艾,驱邪祟蚊虫,是人人默认的事实。
往年这一段时日都相安无事,各自宫里喜庆热闹,苏皎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会有人在艾草里动手脚想要害她。
幸好凌霄检查了一番,发现这苦肝草在殿中并未熏烧,这才免了她被人所害。
若是这苦肝草藏在艾草里被找到的,会是谁从中做了手脚?
披香殿这段时日取艾草的都是小松子,难道是他?
若是,他又是谁的眼线?
苏皎皎的心悄然一沉,神色带上几分凝重:“叫小松子过来。”
此时小松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在屋子外头做活,听是小主叫他,连忙认认真真地将手在缸里洗干净,又拍拍身上的浮土,说着:“这就来——”
他一进殿便觉得氛围不对,但又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躬身向苏皎皎行礼,很是谨慎谦卑,生怕说错了话叫主子不开心:“小主,不知您唤奴才所为何事?”
苏皎皎模样温和,神色瞧不出有异,平声问道:“今日去取艾草的时候人多不多?”
小松子没多想,立刻回着:“今日奴才去的早,正是人多的时候,但内侍省分艾草的宫人一瞧是奴才,便知是披香殿的人,立刻便优先了咱们,将上好的一批给了奴才。”
苏皎皎不动声色地看着小松子。
他回答地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便答了上来,眼神干净忠厚,不似作伪。
何况,若是撒谎,这漏洞便太大了些,只需找来内侍省的人一问便知是什么情况。
既然不是内侍省源头问了问题,那问题就只能出在小松子和别的宫人身上了。
不论是谁,披香殿都出了奸细。
苏皎皎抿一口茶,神色温柔地笑起来:“你办事得利,本主想着重用你。”
“从来还没问过,你家是哪里的,可有兄弟姐妹?”
小松子一听小主信任,竟是想要重用自己,顿时喜不自胜,激动地有些手足无措。
他在地上实实在在磕了两个头,伏身道:“奴才是祁州人,入宫的时候家中遭了变故,只剩下奴才一人,流亡途中遇见了绑匪,再醒来的时候已经……”
说道半途,小松子似觉得有些伤感,又怕这些话腌臜了怜美人,便断了断,没再说下去,只续道:“如今奴才在宫中是孑然一身,只盼着能遇到个好主子,安安稳稳地过一生,便是最大的福气了。”
如果小松子所说的身世都是真的,苏皎皎倒觉得小松子是个可信之人。
无牵无挂的人不易被人威胁,便少了很多被挟持家中人而不得不谋害主子的嫌疑。再一个,小松子平素一贯勤勉忠厚,从不偷懒。
同她说话的时候,也一直神色端肃,不生一丝躲闪。
这样的人,苏皎皎很难怀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