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裘说要教我“念”的时候,语气平常得像是叫我去换新衣服一样。
过了一秒我才理解她话语的内容,难以置信的我忍不住通过揪大腿来确认这不是白日做梦。
根据基裘的说法,原先的计划就是在新弟弟出生前完成“念”的基础课程。
没有提前告知我,是想锻炼我的耐心。
老样子,伊路米当然同在计划内。
“……”我已经闻到内卷的味道了,妈的,伊路米这小子真碍眼。
“‘念’的力量太具有破坏性,心智不稳的话,很容易造成严重后果。”基裘说,“其实我是希望你更晚一些再学。家里任务的事情有伊路米,你完全可以留在妈妈身边……”
“……”这一段我应该表示感动吗?
基裘你能保证伊路米先学会“念”以后,不给我脑袋扎一针吗?应该不能吧?连那个集揍敌客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奇犽都没能幸免,我的话,就更不用痴心妄想了吧!
以伊路米为对手,我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怎么办?
讨好基裘,顺着基裘的话表示感动吗?
不,说不定基裘会以此为凭,干脆就真的推迟我“念”的课程啊!
揍敌客总说我急躁,基裘又提到“心智不稳”,我千万要稳住,在表达我想学“念”的同时,不能表现得太积极。
基裘盯我比盯伊路米和糜稽更紧,我每次出门必须要随身携带手机的原因之一是手机里有定位装置,便于她掌握我的位置。我怀疑手机里还有窃听装置之类的,但是我不懂机械和电子技术,无法验证。我觉得她不想我早点学“念”,是不希望我翅膀硬了脱离她的掌控——根据原着设定,操作系念能力者或多或少有这种控制狂的性格倾向。
反正揍敌客已经有一个优秀的长子伊路米,那哑巴长姐差一点就无所谓了,揍敌客不缺养换装娃娃的钱。
“妈妈,既然‘念’这么厉害,应该不容易学会吧?”我表现出十分局促,没有自信的样子,用唇语答道,“就算今天开始学,也不知道多久能学会。我很笨的。”
百分之八十的本色出演,百分之一百的实话实说,能行吧?!能打动基裘吗?
不行的话我只能不要脸地去找席巴或者桀诺,或者趁基裘生奇犽,全家都没注意我的时候,离家出走参加猎人考试,让猎人协会教我“念”?
不行,猎人考试每年的是1月7号,按照原着设定,奇犽是7月7号出生,我能够成功离家出走半年以上吗?
恐怕不行。
“……”稳住,不要焦急,我学“念”的机会在理论上不止一个,我可以的!
“别这么说,默尔。你是我的孩子,怎么会笨呢!”基裘温和地埋怨了一句,摸摸我的头,“不用担心学不会,慢慢来,妈妈会仔细教你的。”
“……”成、成功了吗?!
基裘的心思没那么好猜,我不敢托大,没有做出其他回答,温顺地任她搂住我,摸我的头发。
顺滑光亮的银色微卷长发,谁不喜欢摸呢?
想撸席巴的时候,摸摸自己同色的头发是差不多的,而且我觉得我充分护理过的头发发质,比席巴风吹日晒没咋护理的头发发质更好,摸起来更软更滑,像丝绸一样。
我爱上我自己!
表达温顺这件事,无论是“现实世界”,或是这个世界,我已非常熟练。我“现实世界”的妈妈虽不至于像基裘一样要我携带定位装置,但她也是无微不至的,无微不至的照料,无微不至的关心,其反面便是无微不至的代为决定。
她们把她们认为好的东西一股脑地塞给我,里面既有蜜糖,又有剧毒,令我甜蜜,令我痛苦。
有句名言是“强加的善意等于恶意”,我深有体会。
善意这东西比恶意麻烦,我很难拒绝,否则会伤到少有的愿意关心我的人,我会失去那些关心。
控制欲反过来说也可以是过度保护的一种,哼,有点斯德哥尔摩的感觉了,对不对?
斯德哥尔摩是犯罪者控制囚犯,从而达到利己目标的手段,而妈妈是真的爱我,希望我能变得更好,她愿意为了我做出无数牺牲。这不是斯德哥尔摩,这是我永远也还不清的债务,是我一出生就背负的原罪。
所以我喜欢基裘有点自私的小心思,喜欢她对我的怀疑,喜欢她对我的试探,喜欢她对我的戒备,只要她的爱有瑕疵,我的罪就不再沉重。
我轻轻地把脸埋到她的颈窝,鼻尖蹭到她纤细温暖的脖颈。皮肤下是她的血管,她是“我”的妈妈,“我”流着她一半的血,“我”是她身体里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抚摸我头发的手继续往下,安抚猫咪似的抚摸我的后背,吟唱摇篮曲般地低声道:“默尔,我的好默尔。”
听话的孩子更容易激发她的母性,即使她对我的爱并不纯粹,可她毕竟是一个母亲,足足养育了叁个孩子,还怀着第四个孩子。
女人在怀孕期间的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