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禁锢钟未晚行动的无形力量散去了,他的手中立刻出现一张符纸,灵力汹涌注入,指尖翻转,疾射而出。
叶衍发现了钟未晚的动作,因为系统在同一时间给出提醒,告诉他定身术失效了。
他并不慌乱,自从知道主角与自己境界相仿以后,他便越发有底气。要知道同境界下剑修最能打,区区阵符师又能如何?
随着心念控制,飞剑闪电而出,削铁如泥的刃锋迎上薄且脆弱的符纸,轻而易举将其切成两半。
叶衍有些得意地扬起唇角,却在下一刻僵住了。
两道残缺的符纸并未就此飘落,反而形如鬼魅般游走,速度更胜从前,从两侧方向急速袭来。
飞剑只有一把,而叶衍的速度并不够快。
他命中了半张,却被另外半张贴上后背,顿时失去身体的控制,四肢僵硬如石,与飞剑的联系也在此刻断裂。
神出鬼没的锋利兵器掉落在草地上,发出极轻的一声响,便再无声息,宛如废铁。
叶衍有些愣怔,心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被破坏的符纸还能活蹦乱跳,这不应该是钟未晚七重境以后才会掌握的门法吗?
他并不清楚,面前的钟未晚是已经是借体重生,曾经到达八重境巅峰,见识过高处风景,而那些所有的心得与感悟都跟随着神魂来到这具躯壳里。
若是换成体修或者剑修,也许还会受到境界限制,没办法发挥出高层的力量,但对于阵符师来说,懂得如何以符文形式具象天地法则最为重要,若是采用更高级的写符布阵之法,自然威力更为强大。
制服了叶衍,钟未晚才发现江临的身影,有些意外道:江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年相识以后,他们曾同行一段时间。江临十分善谈,风度翩翩,两人难得有不少共同话题,因此钟未晚对他印象颇好,分别之时还略有不舍。
江临自然能看破钟未晚的伪装,但还是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震惊,不确定道:听你的口吻,莫非是钟兄?
钟未晚意识到自己似乎还用着改容换面的法术,便点点头:是我。
江临脸上顿时浮现重逢的喜悦,说道:我与朋友一起,来此处参加苍云剑赏。只是不曾想道友也在,这便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吧?
钟未晚闻言,也露出一丝浅笑:确实有缘。
江临眼神微动,发现自己心底的那丝不愉就这样烟消云散了,一如它出现时那般莫名,此刻心情居然非常平静。
钟未晚:道友稍等我片刻。
他转身看向叶衍,目光中少见地带上了些许冷意:你方才想做什么?
叶衍:
钟未晚:那是什么能力?我并未察觉到天地灵气的变化,是某种特殊的道法吗?
叶衍终于开口,却是回答他的前一个问题:我没想做什么,只不过打算跟你解释。
钟未晚:解释?
叶衍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接着往下说。
解释什么呢?
其实当时并没发生任何的误会,钟未晚指出他穿书者的身份,这本就是事实。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他发现自己与系统的对话被听见了,担心主角会产生什么不好联想,情急之下才想叫住对方。
可这又该怎么解释?旁边还有这么大一个来历不明的土著站在这里,万一这件事被传了开去,指不定会惹来更多麻烦。
不如我们两个单独谈谈?他提议道。
钟未晚:为何?
叶衍有些欲言又止,眼神不由得飘向了边上的江临,后者微微挑眉,倒没有丝毫不愉快的情绪,主动说道:那你们聊,我先到别处走走,晚些再过来同钟兄叙旧。
对于江临的配合,叶衍用眼神表示了感激,却见对方从地上拔出那柄差点见血的长剑,微敛着眸轻拂刃面,若有所思。
叶衍没来由一阵毛骨悚然,他迷茫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系统的声音立刻响起,称赞宿主的直觉向来很好。
叶衍:你的意思是他真要砍我?就因为我希望他回避!?
系统却又沉默了,叶衍顿时更为心慌,毕竟他眼下的状态与雕塑无异,连还手的余地都不会有。
殊不知江临此时也陷入了少见的迷茫,他感受着心头翻涌的戾气,可以确定这番情绪产生的原因,是出于对钟未晚与叶衍独处的厌恶可为什么?
他是钟未晚的创作者,又不是对方老爸,难道是因为三年前曾经同行过一段时间,让他对钟未晚产生了某种特殊的情感?
江临下意识否定了这个可能,他坚信自己绝不会被任何事情束缚。
可与此同时,他的脑海深处却忽然闪过几幅画面,有破碎不堪的大地,遍体鳞伤的人影,钟未晚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孔,以及那双墨色眼眸中所流露出来的深深失望。
一股钻心的痛楚随之而来,其中的复杂情感如潮水般汹涌,既深刻又绝望,令人几乎难以招架。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