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抽疼不已。
明楉看他难受,困意迅速飞走。他忙端着床头的水。
“哥哥,喝点水。”
“楉楉放着,等我缓缓。”
就这么紧紧抱着人,程闫夏缓了半个晚上。到清晨,绷紧的脑子一松,重新将熟睡的人拢在怀里又睡去。
——
睡到中午,两人被叫醒吃饭。
程闫夏一直走在明楉身后,甩了甩头,慢慢下楼。
今天的午饭吃得有些沉默。
明楉紧张地看着程闫夏,虽然他间或还对自己笑笑,但是明楉就是心中有些不对劲儿。
他嘴巴抿紧,恹恹垂头。
看不得明楉这个样,程闫夏吃完饭带着人上楼。
到卧室,程闫夏抱着明楉后靠在床头。
昨晚的事儿他消化完了,现在只需要确定一下真实性。毕竟若那是真的,程闫夏也不想让明楉一个人承担。
于他而言,那太苦了。
程闫夏蹭了蹭颈窝边的脸,缓声道:“我做了几个梦所以昨晚才脑子疼。楉楉想听吗?”
明楉点点头,圆眼看着人。
“雪地里,我从垃圾堆里捡了一个人。”
明楉一顿。他直起身子,眼中多了些认真。
程闫夏眼尾微勾,继续道:“那个人很瘦,浑身是青紫的伤。像无家可归的小狗。我将它带回家洗干净。之后他就成了我的人。”
“他不喜欢说话,他最喜欢躲在衣柜。”
“可是他傻乎乎的,就永远只会缩在那一个柜子里面。开门就找见了。”
明楉圆眼睁大,满脸的错愕。
程闫夏眼珠动了动。看样子,是真的了。
他心疼地将人完全圈抱,声音放轻。“他身体很差,一脸大半的时间都要在医院度过。”
“他应该只陪了我很短的时间……”
程闫夏眼中含着笑意,静静地望着明楉。“他叫我老公,我叫他……楉楉。”
明楉死死咬住唇,瞳孔震颤,指尖颤抖死死扣住环住自己的手臂。
“哥哥……你,你怎么会……”
明楉一梦醒来回到了现在。他知足,他从未期待过有一天老天爷会可怜他,将他曾经陪伴了五年的人也带回到他的身边。
他更未期待过,他的程闫夏会梦到这些。
明楉喜极而泣,狠狠眨动了下眼睛让泪花快些走。待眼中清晰地倒映出大男孩的身影。他呜咽着,欢喜不已又近乡情怯。
程闫夏不动,注视着人。
明楉最后安安静静地将脸靠上去,轻轻挨着。舍不得动一下。
他闭眼,像小猫找到了家。依恋地蹭了蹭眼前的人,压抑着声音道:“老公。”
“嗯,不怕,以后我还陪着你。”
明楉嘴角翘得极高,眼中的泪珠子「啪嗒啪嗒」落下,挨到了程闫夏的脸上。
他睁开眼直起身。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人,随后笑开。
笑得像迎着太阳的向日葵般灿烂。
他哽咽道:“我好开心啊。”
程闫夏手轻轻在他脸上擦拭。“楉楉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是!”明楉点着头,又笑又哭。
手心是细嫩的脸,程闫夏黝黑的瞳孔深邃,像幽暗的大海轻易将明楉囊括。
“楉楉辛苦了。”
在这一双眼中,明楉看到了那个成熟的男人。看到了曾经自己被好好护着的时光。
明楉使劲摇头。“我只要你在就好。”
胸膛靠着胸膛,程闫夏察觉到明楉过于激烈的心跳。他拍着明楉的后背,缓缓闭上眼睛。
幸好。
——
事情说开了,明楉更黏着程闫夏了。
情绪平复,明楉像一只小鸟。绕着程闫夏的身边飞来飞去。
日子过得很快,在大学开学前,两人搬进了学校外面的房子。
明楉帮着他将行礼收拾好。只一会儿,所有的东西变得成双成对,拖鞋、牙刷、枕头……
“哥哥!你要跟我睡一个房间吗?”
明楉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到正在做饭的程闫夏身后。双手往他腰上一放,侧头去看锅里的鸡蛋。
程闫夏腹部的肌肉顿时绷紧。“楉楉这还用问吗?”
明楉重重点头:“好的!”
欣喜地脑门蹭了蹭人后背,又跑了回去。
程闫夏失神。
鼻尖传来一股糊味儿,他看着锅里快糊了的鸡蛋,忙翻了一面。
干净的抽油烟机光面映照出灶前的人。
他五官深邃,下颚紧绷。拧紧的眉头瞧着是在思索什么人生大事儿。
实则,程闫夏在思考明楉现在已经全然放飞的行为。
年轻人火气重,程闫夏忍来忍去,又是喝下火茶的。但也止不住冒痘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