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楉,出来玩儿啊。”明林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月份的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但耐不住明林林平时上学离家太远,想赶个山都没有时间。
这会儿正好放假,家里又没有什么农活儿,玩儿也要玩儿个尽心。还有一方面是,明楉回来了,多一个人,多一份乐趣。
明楉端着凳子呆呆坐在门口,望着一脸兴冲冲的明林林跟明滔、明杜仲,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怎么了这是?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明林林蹦跳几步到明楉家门槛蹲着,感冒了?”
明楉摇摇头:“是江市那边出了点儿事。”
“什么事儿?”明滔长得矮墩矮墩的,但是手脚灵活。他跟着明林林并排,问自己这个弟弟。
明楉垂头:“一个很关心我的阿姨家里的店被偷了。”
“现在小偷就是多。”明杜若不爱说话,但为了安慰人,也憋出这么一句。
明楉又笑,不过也好看不到那儿去:“你们去吧,我等着那边消息。”
“那行吧,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去了,来找我就行。”
“好,谢谢林林哥。”
心里装着事儿,明楉干什么都容易分神。他干脆挪了挪凳子坐在门背后挡风处,时不时看一下手机。
“阿姨,好了吗?”
电话忽然打来,明楉扫过上面的时间立马接下。他语气急促,一看就是等很久了。
关蕙笑着道:“不是叫你放宽心嘛,你看我都调整好了。”
明楉浅浅吸了口气。“阿姨,有结果了吗?”
关蕙:“已经备案了,哪有这么快啊。”
“放心,我看了下店里,就是东西翻得乱,损失不大。”
关蕙看着警察调出来的监控,最后停留在他看了很多次的明有林的脸上。她继续道:“你好好在那边过个年,有结果了我一定告诉你好不好。”
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索性那些零钱是没了,但是工具材料都还在。那台电脑也已经是好多年头了,被偷了正好换一个新的。
关蕙想通了,就怕那孩子想不通。
她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挣那么多钱也是他一个人用。倒是这个孩子,父亲不是父亲,母亲不是母亲。要是可以,她还是真的想让他做自己的干儿子。
可是啊……这对父母纠缠起来,也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她最多也就是多关心关心这孩子。
这么乖的,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父母了。
又安慰了几句,关蕙挂了电话。
她目光从电脑上挪开,微微一叹。明楉怕也是想到了这么个可能性啊……
——
在明楉担心着店里的事儿的时候,程家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热闹场面。
快过年了,程家的亲戚都开始走动起来。
程家家大业大,接待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程闫夏还被迫拉出来跟这些姑姑婶婶们打了好多次麻将。眼看着除夕的时间不剩三天,程家人暂时谢绝了客人上门,直接全家搬到山里跟老爷子住在一块儿。
“大孙儿呢,快来贴对联。”
老爷子穿着一身大褂,玄色的,黑中带着红。既沉稳又喜庆。
程闫夏一下楼就听见他爷爷还在催个不停。
“汪汪!汪呜——”
“南瓜,我不是叫你。”老爷子巴掌捏住大狗耳朵,在掌心搓了几下放开。
程闫夏走到老爷子跟前,坐下。
“爷爷,找我?”
“不叫你,你就待在你的房间还不出来是不是?”
程闫夏:“爷爷,这话怎么说?”
“吃饭我下来,喝水我下来,窗花剪纸你还让我研究,下来了您也视而不见。”
“爸,别说他了。”程江汤穿着一身家居服过来,“儿子,去帮你妈妈做饭去。”
“不说他,那说你。”
“卫家小子那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程江汤镇定。“是。”
“你……人家都跑来找我了,就问个原因!”
老爷子拐杖往地上一杵,程江汤立马看向门外。
啊……老婆不在。
“看什么看,别以为晤歌在我就不敢收拾你!”
“爸啊,这事儿你要问该问你孙子。”
“程闫夏?”
“哟呵,咱大孙子能耐了?”程老爷子一脸嘲讽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要甩锅好歹也甩一个你爹我能相信的人啊。”
“爹,还真是。”
“不信你自己问。”程江汤飘过老爷子手上的紫檀木拐杖,这玩意儿,从他爷爷到他爸手上。他是从小不知道挨了多少次。
老婆孩子都有了,老爷子时不时还要用一用,半点不给他面子。
老爷子巴掌对着小南瓜的狗头就是一拍,惹来狗子眼珠子上翻。“我倒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