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瑛脸通红,捏着帕子不让人近前。
白露和寒露退到门外,院里的丫鬟小厮也都遣去外头做事。
劳何娘子挂心,只是我身子好了,怕是要让奉御白跑一趟。她身段笔直,说完便解下几贯钱来放在桌上,笑道:何大将军,您请回吧。
何琼之脸一阵白一阵红,可念及周瑄杀人的模样,又一咬牙,劝道。
陆奉御是有名的带下医,便是无碍也可以帮你调理身子,你让他看看,也好让我们放心不是?
你们?谢瑛气笑,手心攥得紧紧,你们又是谁?怎么个放心法?
何琼之叹了声,坐在斜对过圈椅上。
陆奉御耐心候着,并不催促。
半晌,何琼之低声劝道:你了解陛下脾气,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为你诊脉的。
谢瑛浑身发冷,咬着唇眼眶酸涩。
他想做什么你心里清楚,难道若真诊出来喜脉,你要亲手了结我和孩子?!
当然不会!何琼之急的站起来,结巴道:陛下...他他他..他也不会!
何将军,我不为难你,只请你回去告诉他,若再逼我,我便是死,也绝不屈服。
何琼之脑子轰隆一声,谢瑛不比旁人,那真是说到做到。
骑马飞奔回宫,一刻都不敢耽搁。
周瑄理完奏疏,未得空看刑部呈上来御览的案录,便见何琼之火烧火燎的三步并作两步,咣当一下跪在面前。
谢瑛,还是谢瑛。
房中熏上安神香,清甜的味道隔着帘帷扑鼻而入。
谢瑛换了里衣,早早钻进薄衾,只看了会儿书,便觉得眼皮发沉。
周瑄进来时,房中很是安静,耳畔传来床上人若有似无的呼吸声,绵软浓密。
他逡巡四下,每一处布置都是谢瑛亲力亲为,连衣柜都成双成对。
走至床前,恰好那人翻了个身,藕段似的手臂滑出帐子,白嫩细滑,又像水豆腐一样。
周瑄抬手,挑了帘帷,入目便是浓墨如云的发,铺了满满软枕,脸微侧,陷进发间显得很是宁静妩媚,长睫温顺的垂落,红唇轻启,她比从前更好看,像被人雕琢过,打磨过。
不是他。
周瑄居高临下站着,有一瞬产生了错觉,仿佛从来都是如此,也从未有过那决裂的四年。
睫毛忽然颤了下,紧接着,眼皮慢慢启开,乌黑的瞳仁先是茫然,继而便是震惊。
她想坐起来,可又记得自己衣衫不整。
明明吓得魂飞魄散,可还是没敢叫出声来,只用戒备的眼神盯住周瑄,双手慢慢揪紧被沿。
你..陛下怎可偷闯他人房间?
的确如何琼之所说,她瘦的不成样子,下颌尖尖脸色虚白,显然不正常。
不是想死吗?
朕来逼你了。
说罢一把攥住她手腕,用力箍在掌中,右手横过腰间,轻而易举将人抱到膝上。
第17章 ◎朕要什么,你给什么◎
周瑄的面色很难看,一双幽眸深邃阴郁,就那么直直望着怀里的人。
谢瑛挣了下,反被他攥的更紧,索性自暴自弃,清眸不眨的回看过去。
两人这副姿态,委实过于亲近,若不是周瑄揽着,她整个人几乎斜躺下去,后脊枕着坚硬的膝盖,纤腰空悬,帘帷遮住外面的光影,内里暗的如洒下薄雾。
周瑄垂下眼皮,右手缓了动作,似要搭脉。
谢瑛反应过来,一把从他掌中抽出,气息不稳地低呼:臣妇有孕与否,皆与陛下无关,您不该半夜闯至臣妇房中。
周瑄不理会,又去捉她手腕。
谢瑛气急,又道:陛下究竟要什么,难道真要逼死臣妇才肯罢休?当年之事是臣妇对不住您,可毕竟年少,到底没到深情之地步,您何必同我一个妇人耿耿于怀?
周瑄轻笑,依旧不应她。
谢瑛愈发觉得他在故意逗弄自己,像对猫狗鸟鱼,由着她着急慌乱,手足无措,他却只像看戏一样,连眸色都挟着讥嘲。
陛下莫不是对臣妇念念不忘,连臣妇已经成婚都不在乎?
周瑄终于有所反应,抬起眼皮看着她,手上却狠狠捏住腕子,谢瑛不知被他按着哪个穴道,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
十一娘,事到如今还在试探朕,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别揣度,别反抗,朕要什么,你给什么。
纤细的手腕滑腻如玉,脉搏平缓规律。
周瑄暗自松了口气,面上却依旧看不出异样。
谢瑛双目蕴上红,咬着牙关忍耐,察觉他移开手,她便拂下袖子,遮住那一抹莹白。
臣妇什么都给不了。
不装了?周瑄彻底将人松开,谢瑛摔在绸被上,本就松软的里衣霎时大敞,沿着肩颈滑落后,露出一片牛乳似的肌肤,胸前起伏随之颤了下。
极具冲击力。
周瑄欲扭头,可目光略过那峦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