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屋子大多都是泥瓦墙,没有铺上瓷砖。屋顶上还垒了砖红的瓦片。裴泽带她走到一户小房子前,从门口支架摆着的花盆低下拿出钥匙开了门,里面空间不大,摆这些木质的家具,地板还都是水泥地。
陈设看得出来有些年代了,灶台也是砖块堆的,中间一口大铁锅,下面一个方洞用来放柴火。
程橙往里走,墙上贴了不少落了灰的奖状,上面有裴泽的名字。从小学到高中大大小小的奖状糊了一墙。真羡慕啊。她看着这些纸露出了欣赏的神色,指着它们对裴泽说:
“裴泽,你怎么会这么聪明。”
裴泽瞥了一眼,语气淡淡:“想要?我可以帮你。”
……那她还是不要了。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裴泽没回家乡的时候,放心不下裴母一个人在家,就把她安置在隔壁村的大姨家,明天他去把她接回来。今晚家里只有他和程橙两个人。
家里很久没开过灶了,屋里什么食材也没有。裴泽放下行李,嘱咐程橙:“别乱跑,在这里等我回来。”
程橙点了点头,他才出了门。她一个人坐不住,就在小屋里来来回回观察,客厅里放了一张齐腰的木柜,上面摆着一个相框。程橙拿起来仔细端详,里面是裴泽小时候的照片,小男孩眉清目秀的,就是不笑,规规矩矩站着,和现在一板一眼的模样倒是没什么区别。
这里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不是那种热闹的海边度假村,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海边小渔村。虽然并不繁华,但是很有人情味。
裴泽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了条鱼,他进了厨房开始生火。程橙不会做饭,帮不了他什么忙。他做了糖醋鱼,酸酸甜甜的,程橙吃得心满意足。
她洗了个澡换上了睡衣,裴泽给她拿了一床薄被,看着小姑娘坐在木板床上,将被子塞进她怀里:“我在隔壁,有什么需要叫我。”
“好。”
海边的夜晚还是舒服的,开了木窗,凉风从外面灌进来带走了燥意,听着潮水阵阵的声音舒缓了疲惫。
程橙此刻倒有些睡不着了。
没想到海边的蚊子这么多,又大又毒。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咬了几口。她将身子都藏进了薄被里,在里面翻来覆去挠着痒的地方。
这里隔音差,她转身时压得床板‘吱呀’直响。她已经尽力去控制动作幅度了,只是这床实在老旧了些。程橙怕吵醒隔壁睡觉的裴泽,一个动作都得缓着来。
于是嘈杂的一阵‘吱呀’声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裴泽本来就在思考她的情况,此刻又听到她房内的床板直响,知道她辗转难眠。他放心不下,起了身去看她的情况。
他将房内的灯打开,小姑娘果然没睡呢,他的灯一亮就能看到她一双眼睁着,有些惊诧。
他怎么来了。该不会是她翻身动作太大了吵到他了吧。
程橙掀开被子坐起身,一只手还在挠着手臂。语气里歉意十足:“是不是吵到你了……”
裴泽走过去抓起小姑娘的手臂,借着暖黄的灯光看清她手臂上被蚊子咬的红包,她受不住痒意,伸手去挠,被挠过的地方红了一块,突起一个小包,在白皙的肌肤衬托下尤为明显。裴泽粗略地看了一下,这样的包还有三四个。
他就不在这么一会儿,她都被叮成什么样了。也不过来跟他说,就这么忍着。
裴泽皱眉,眼底多了几分烦躁和恼意。她才来他家不到半天,就糟了这种罪。海边潮湿,蚊子也多。这边家家户户都备有百草油,用来驱蚊。也怪他没有考虑周到,应该早些想到的。他那间房早就被裴母挂了艾草,蚊子并不多,他都没有想过蚊子多的问题。
看他好像过意不去的模样,程橙抽回了手将手放到身后。也不是他咬的,他怎么就自责起来了。
裴泽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瓶绿色的液体。他走到程橙床边坐下,摊开手心:“手给我。”
程橙迟疑了一下,伸出细嫩白皙的手搭在他的掌心里。裴泽用指腹沾了些瓶里绿色的油状液体,轻轻抚在她被蚊子咬后长出的小包上,指尖绕着打圈。
一股芳香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手臂上的痒意也逐渐隐了下去。还挺管用的。程橙觉得今晚又有救了。
裴泽给她手上的红肿的包都涂好了药,一双眸对上她的眼神:“还有哪里痒。”
见他还要继续给她上药,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来吧。”她伸手想去接过他手里的百草油,却被他手一抬灵巧地躲开了,眼神坚定,意思明显。他要给她亲手涂完。
程橙也没有强求,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腿摆到他面前。她穿着短裤,一条腿腿型纤细,雪白光滑,就这么横在他面前。
裴泽去看她的腿,从大腿腿根一直到脚,在脚踝处发现了红肿的包。裴泽伸手扣住她的脚腕,她的一只玉足微凉,脚趾粉嫩,被他握在掌心里。程橙这会儿突然觉得痒,不是被蚊子叮的,是被他摸到了足心。
他的指关节有一层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