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来说……反正在办公室里,他是坐在办公桌后面还是躺在床上,都不影响工作的进程。
……
“滴答……滴答……滴答……”
熟悉的滴水声,像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前奏,又如同催眠师拿着怀表在你面前摇摆让你盯着看的刻板印象,如果再给你来一句“你现在感觉很累”,那就几乎是将俗套的最后一点短板也给补齐了。
可偏偏有些序幕无法避免,当你潜意识愿意接受它的出现时,哪怕开场是声嘶力竭的尖叫你也能觉得正常。
睁开眼,
这是梦;
【战争之镰】立在自己面前,微微倾斜,哪怕见了很多次了,但它依旧给自己一种一旦落下来就会将自己噼成两半的错觉,你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提前模拟血肉和骨骼被切割开时的滋味感觉。
低下头,面前依旧是那座深渊水潭。
“滴答……滴答……”
没有水滴落下来,但水潭中央依旧按照节奏不断的有涟漪荡起。
渐渐的,下方出现了一张脸,卡伦看见的,是自己的脸。
自己和“自己”,以水潭面为界,对视着。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自己容貌开始发生变化,逐渐变成了帕瓦罗先生的模样。
他很冷漠地看着自己,然后面容逐渐从水潭中发生二维到三维的转变,他浮出来了,他立起来了,他就站在【战争之镰】的身侧,和【战争之镰】一起身体略微有一点前倾。
无声的目光对视还在继续着,卡伦没有说话,帕瓦罗先生也没有说话。
这个梦境有些莫名其妙,卡伦完全不清楚它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自己内心营造出这样的一个梦所抒发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情绪。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对自己的文章做理解题,却还是毫无头绪。
这时,【战争之镰】开始“摇摆”,它其实没动,但似乎却已经提前告知了自己,它要动了。
果然,在下一刻,【战争之镰】向帕瓦罗先生滑落。
帕瓦罗先生的脸,被切割了下来,然后这张脸向卡伦飞了过来。
卡伦没有做抵挡,任凭这张脸最后贴向了自己。
用戒指戴上属于帕瓦罗先生的面具对卡伦而言,早就习惯了。
等到重叠结束后,卡伦看着前方,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帕瓦罗先生跪伏在了那里,双手做托举呈送状。
这一幕,和帕瓦罗先生被自己“苏醒”后,彻底消亡前的动作,一模一样。
那一晚从齐赫的香肠厂下面出来,在林子里,帕瓦罗先生亲自撕扯下自己的脸皮,呈送给自己,里面有卡伦愿意帮助他解脱那些可怜女孩的认同,也有将自己的妻女托付给卡伦照顾的歉意。
“咕都……咕都……咕都……”
深渊下面,传来了气泡声。
卡伦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当初曾在下面喊出话的那道可怕的意识,好像又想通过【战争之镰】的印记关系,向自己发来讯息。
这个梦,该醒了。
自己下午还得去出席审判会,本来身上就有伤刚处理好,不能再胡乱接触这些东西了。
卡伦睁开了眼,
天亮了。
扭头看了一下时间,是下午一点,距离审判会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
“应该是因为审判会的原因,我梦到了帕瓦罗先生,但因为【战争之镰】的印记,导致本该正常的一个梦,被牵扯成了这个画风。”
卡伦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那枚由马瓦略帮自己打下的【战争之镰】印记,他现在才清楚,这个印记除了可以帮助自己召唤【黑狱城堡】时得到来自神器【战争之镰】加持的好处外,其副作用,可不仅仅是单那一阵子做噩梦这么简单;它的存在,几乎扭曲了自己的梦境。
说得再夸张点,如果自己做春梦,大概春梦发生时,场景不可能是温馨的大床上,而是水潭边由【战争之镰】‘盯着’,这简直比用照相机对着更破坏人的性质。
亦或者是自己做一个单纯的梦,比如吃棉花糖,吃棒棒糖,甚至是吃糖葫芦,那【战争之镰】和那个深渊场景,依旧会嵌入进来。
不过,穆里手背上也有这个印记,但他好像没这个问题。
所以,是因为自己的特殊性,导致自己太敏感了?
卡伦摇了摇头,以后有机会,还是得想办法把这个给处理掉,他不希望自己身上存在可以主观限制和影响自己的东西。
心瘾那个是例外,它等同是自己患上的一个慢性病;但这个,完全是因为自己和【战争之镰】的印记连系,但怎么解决,目前还没头绪。
解除关系么?
找马瓦略倒是可以做到,但卡伦有些不舍得,因为解除之后【黑狱城堡】就没用了。
将它秩序化么?
对着一件完整存在且被秩序神教看管的神器进行属于自己的秩序化……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