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己”的父母,到底是感染了怎样的污染?
能接触到那种层次污染的任务,是普通审判官能参与的么?
普洱一直喜欢说的一句话:审判官,是茵默莱斯家的职业顶端。
因此,“自己”的父母其实和狄斯一样,是审判官,但又不是审判官?
还有就是,梅森叔叔和温妮姑妈都不选择接手家里的丧仪社,也就是不想进教会圈子,对于继承家业的“自己”的父亲,狄斯对待他的标准,应该不会比自己这个孙子差。
狄斯能为自己亲自挑选未婚妻,那狄斯是不是也为“自己”的父亲挑选过?
这样一看,“自己”的母亲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审判官的话,反而有些不正常了。
“嘿,在想什么呢?”理查问道。
“想教务大楼的事情,现在外面肯定疯了吧。”
“哦,当然。”理查笑道,“这一巴掌,抽在脸上可真疼。”
教务大楼并不属于秩序神教在约克城的“高端场所”,里面的很多办公室,其实都是负责教会基层的管理部门,真正的高级部门和高级人物,一般不会出现在那里。
就连尼奥,也不过是把那里当一个临时碰头开会的地方。
但它确实是秩序神教在约克城的象征,以这种方式进行袭击,无疑是对秩序神教的严重挑衅,不,已经不算挑衅了,这是宣战!
没有任何转圜,没有任何退步,除非秩序神教甘心将这个纪元以来所建立的霸权放手,否则必然会对袭击者进行不死不休的报复,哪怕袭击者是另一个正统教会。
至于帕米雷思教会……
卡伦忽然觉得,这种明显的栽赃行为,很可能会让帕米雷思教获得某种转机,只是一种预感,暂时没有证据基础。
“你需要洗澡么?”理查问道,“你应该很爱干净,抬担架时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
“细节,细节,虽然你不在意被那些血污和粉尘弄脏自己的衣服,但某些习惯是改不掉的,要洗澡的话,可以去二楼洗,我拿我新衣服给你。”
“不用了,我回去洗。”
“不用客气,我说过的,我可能只是单纯地看你顺眼,没其他的意图,你不要误会。
该死,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地开始怀疑我自己了。”
“我明白。”
毕竟是真老表。
卡伦知道,有些人他们天生就对“血脉”有着更敏锐的感知力,很显然,理查就属于这类人。
“真不洗?我那里还有几件没穿过的神袍,本来想拿给你换的。”
神袍?
卡伦伸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衣袖,有些嫌弃道:“算了,还是洗一下吧,不然总觉得不舒服。”
“二楼,我去给你拿衣服。”
“谢谢。”
卡伦走上二楼,这个家好像没几个固定住户,甚至可能就理查和他父母住,他母亲还不在约克城,他父亲大概也不会怎么回来,所以基本就是理查一个人。
冲完澡,卡伦看见两套神袍放在了盥洗室门口,他伸手摸了摸,材料比丝绸还要顺滑,而且里面应该雕刻着小型阵法。
选了一件黑色的穿在了身上,当即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尝试灌输一点点灵性力量进去,感知到了衣服里镶嵌的六个阵法。
分别是自洁、控温、防火、防水、隐藏、净化。
比自己下的那个订单,肯定贵好几倍。
神袍的话,除了一些特定的颜色和图案是不同职位所特有的,其他方面的自由度其实很高。
教会是一个等级森严的世界,每个人心里都有敬畏,也都有数。
卡伦走下楼时,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和照片里的那位很像,但沧桑很多,他是理查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舅舅。
艾森.古曼述法官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当卡伦走下楼梯来到客厅时,他微微睁开眼,看向了卡伦。
“大人,您好,我是理查邀请来的。”
卡伦向艾森行礼。
艾森点了点头,没说话。
“大人,我先告辞了。”
艾森开口道:“理查去买夜宵了,他让我把你留下来一起吃。”
“不用了,大人,我先回去了。”
“这是我儿子第一次将朋友带回家。”艾森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着不容置疑的话。
“是,大人。”
卡伦只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介绍一下自己。”
艾森似乎和他儿子是两个极端,他很不喜欢客套,从他说话的神情里,卡伦能够感知到一种痛苦。
就是那种,为了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完成对儿子的朋友表达些许问候的任务。
这不是出自于身份地位上的轻视……虽然以述法官的地位,去不屑一个神仆,甚至是去不屑一个审判官也都是很正常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