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下楼的脚步声,金毛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又闭合了回去。
狄斯走到金毛面前,拿起它的牵引绳,金毛爬起身,甩了两下身子,似乎有些疑惑和不解,但它本能地不敢反抗狄斯,被狄斯拉着走出了客厅,也走出了院子。
雨还在下;
但门口站着一位身穿着酒红色西装的精致男子,当狄斯走出来时,他将伞撑了过去。
伞故意拿的不是很大,只能说很合适,因为它可以完全遮住狄斯,却必然会湿自己半边肩膀。
门口,则停着一辆限量款桑特兰。
护送狄斯来到院门外,阿尔弗雷德打开车门,等狄斯进去后,他收起伞,再坐进驾驶室。
“东区的橡木墓园。”
“好的,老爷。”
阿尔弗雷德发动了车子。
没多久,
橡木墓园到了。
这座墓园和茵默莱斯家有合作协议,基本上茵默莱斯家经手的客人要是选择土葬的话,都会被安置到这里。
墓园门口,阿尔弗雷德先下车,撑起伞,再帮狄斯开门。
狄斯下车后,阿尔弗雷德将伞递给狄斯。
“一起进去吧。”狄斯说道。
“合适么,老爷?”
“过几天,我需要你可以把今晚看到和听到的事告诉他。”
“好的,老爷。”
“让你瞒着他今晚开车过来,已经让你很难做了,而我,作为他的爷爷,你瞒着他做事,其实我也不会很开心,哪怕是在为我做事。
不过,就说是我的意思,他能理解的,只要你之后下不为例,就不会影响到你日后上壁画。”
“……”阿尔弗雷德。
我想上壁画的这件事,真的那么明显么?
狄斯向墓园内走去,阿尔弗雷德撑伞跟随。
最终,
狄斯在霍芬先生的墓碑前,停下脚步。
阿尔弗雷德有些疑惑地扫了一眼墓碑,这下雨的深夜,老爷是想念已过世的老友了?
狄斯向后挥了挥手,
阿尔弗雷德会意,撑着伞往后退了几步。
而失去雨伞庇护的狄斯,雨水并未落在他身上,而是绕开了他。
这时,
一条条黑色的纹路自狄斯脚下扩张出去,然后,又集体没入了霍芬先生的墓碑之下。
“以秩序之命——许你苏醒!”
后面站着的阿尔弗雷德看到这一幕,倒是不觉得有丝毫惊奇,只是觉得有些有趣。
别人家想念离世的朋友时,只能睹物思人,但自家老爷,却能把朋友喊起来。
墓碑下的泥土里,传来一阵破碎的声音,随即土层开始松动,而后凸起,凸起到一定程度后,开始破裂,所以在雨水的冲刷下滑落。
霍芬先生的脑袋,已经露在了地面之上,他先看了看四周,尤其是留意了一下自己脸上到处都是污泥,不由很是埋怨道:
“狄斯,你就不能在晴天的晚上喊醒我?”
阿尔弗雷德丢下雨伞,主动上前,将霍芬先生给从土里刨了出来。
霍芬先生开始活络自己的身体:
“死了后,这身体真的是没办法自然动作了呢,好僵硬,也好生疏。”
说着,
霍芬先生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天呐,玛丽到底给我脸上涂了多少层蜡,雨水和污泥都冲不掉!”
霍芬先生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梅森那小子不错,这衣服应该挺贵的,我活着的时候都不怎么舍得买过来穿。”
霍芬先生踉跄了两步,走到阿尔弗雷德身前,背对着阿尔弗雷德,道:
“喂,你帮我把脑袋上的订书机钉子取下来,我说我怎么感觉说话时嘴角都闭不上,原来玛丽给我后头做了订书机钉子固定。”
“好的。”阿尔弗雷德帮忙取下了钉子。
然后,霍芬先生的这张老脸,直接垮了下来:
“我有些后悔取下钉子了,原来紧绷的皮肤对于一个老年人而言,尤其是对于一个已经死去了的老年人而言,是那么的重要。”
霍芬先生扭了扭脖子,
“不过好像也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虽然觉得依旧是我,但实际上已经不是我了,只是一个保留了我的大部分记忆误以为还是我的我。”
终于,
结束了苏醒热身的霍芬先生,看向一直站在前面淋着雨却一点都没湿的狄斯:
“噢,狄斯,你真的是好意思的!”
霍芬先生靠近了狄斯,然后雨水也就打不到他身上了。
“我灵性意识没办法维持太长时间吧?”霍芬先生问道。
“嗯,你虽然是真理神教的信徒,但一直走学术路线,导致你体内留存的灵性本来就不是太多。”狄斯点了点头,“虽然有我的加持,但也就只能维持三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