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岁月静好”,真的就能存续住么?
当这个世界真的拥有可以打破固有规则的神权矗立时,又有什么才能给予你真正的保障?
或许,自己的这个认知,实在是太极端了;
但卡伦没办法不极端,尤其是在看见西索一家人的遭遇后,你只要尝试去代入一下那晚他们一家人的绝望,你就没有再迟疑的可能。
这还没算上,自己这几乎“板上钉钉”的邪神身份。
狄斯笑了:“我记得我说过,在我走之前。”
卡伦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道:
“那我希望爷爷长寿。”
这不是反讽,也不是阴阳怪气,毕竟,谁能拒绝这样一位爷爷呢?
“可是,人总是会死的,连神也不例外。”狄斯说道,“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你的留学选择了,高中的课程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对吧?”
“为什么?”卡伦问道。
“好好学习本就是应该的,这不是你之前说过的话么?”
“我是好奇爷爷您为什么又转变了,您当初可是说希望家人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当我活着时,我当然希望,可若是我不在了,难道我希望我的家人全都搬到公墓里去住?”
“这……”
“我累了,要去休息了。”
狄斯向屋里走去。
卡伦跟在后面,追问道:“爷爷,是发生什么变故了么?”
“在我走之前,任何变故都不会影响到茵默莱斯家。”
“不是,爷爷,您这样说话不合适,很犯忌讳的。”
狄斯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卡伦,道:
“我连秩序之神都骂过了,还怕什么忌讳?”
“这不一样,作为您的家人,我不希望家里人出什么事,尤其是您刚刚反复提及的那些话,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少爷,尸体已经都搬下去了,我……”
“您要是不在了,阿尔弗雷德说不定就会一口把我吞了。”
“………”阿尔弗雷德。
“我要是不在了,你带着他们俩,其实可以更自由。”
“您听听,您又开始了。”卡伦走上前,拉住狄斯的胳膊,狄斯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您怎么了?您受伤了?”卡伦焦急地问道。
“没事,用了禁咒后的一点副作用。”
“……!”阿尔弗雷德。
“那以后,像是今晚这样的事,咱们就不来了吧,我们就安安生生的做生意,赚卢币,挺好的。给米娜与克丽丝准备嫁妆。”
“有时候不是你在找事,而是事找上你,避不开的。”狄斯轻轻推开了卡伦的搀扶,“总之,我会向那妓女养的秩序之神祷告,祷告他不会让我死……”
狄斯微笑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孙子,
“因为我会警告他,他会无法承受我死去的后果。”
“您祷告时喊上我,我们一起警告那妓女养的秩序之神。”
“好。”
狄斯走上了楼。
卡伦没有跟上去,他还有些事情要收尾,就像是一首曲子,要画下最后的休止符。
“少爷。”
“阿尔弗雷德,辛苦你帮我倒杯冰水送到地下室来。”
“好的,少爷。”
卡伦走入地下室;
今晚的地下室很热闹,9名客人正住在这里。
玛丽婶婶的工作间早就放不下了,所以这9名客人全部放在停尸间里,大冬天,也不用冷气了。
卡伦打开灯,从工作间里拉过来一张圆凳。
四口棺材里,躺着西索一家人。
旁边地上,则躺着莫尔夫先生、总编先生、福德、哈格特以及奥卡。
若是此时这五个人还能起身说话的话,
他们应该会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真的有人会因为四个贱民的死,就把他们五个人给全都杀了。
嗯,
别说是他们了,
就连卡伦自己,这会儿脑子里依旧觉得有些不真实。
“呼……”
卡伦长舒一口气,
自言自语道:
“真希望这会儿莫莉女士在这里,然后她还能把修斯夫人全须全尾地给吐出来。”
卡伦笑了,
他指了指这四口棺材,又指了指光秃秃死状各异躺在地上的那五个人:
“什么叫艺术,什么叫艺术价值,什么叫来自艺术的冲击力,不是你杀几个身边人,摆个盘,就能叫艺术的。
你看看这里,
看看这面前,
这四口棺材,这五个人,搭配在一起。
呼,
那种艺术的窒息感,马上就上来了。
这就像是一个天平,将他们摆放在一起,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