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边上之后便一直沉默的曲有意偏头看了一眼无双,眸色沉沉,他也径直转身离开。
看着薛青和曲有意两人离开的背影,无双像是失了力气靠坐在椅上,花容一时都失了颜色。
他伸手用手臂将自己的脑袋抱住,低低地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哪
你和曲有意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法海,究竟发生了什么?
薛白拿过前头没有饮尽的茶杯,抬手再将茶杯满上。
向来张扬的无双难得有如此失意的模样,他继续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手臂中。
他低低的声音从中传来。
玩腻了呗
无双漫不经心。
骗谁呢你?
薛白毫不留情的给了无双的后脑勺一击。
若此时的对象不是曲有意是其他人的话,薛白还能勉强相信几分,毕竟无双向来都是流连花丛的偷心狐狸。
只是无双此时的样子,骗不了旁人。
说实话。
薛白逼问,可是天机阁的事情?
无双这才撑着头将自己的脑袋从手臂中移开。
我不想他沾上这些事。
向来随意的狐狸眼中是难得的正经。
看着无双这样,薛白反而笑了两声。
哪有这么简单呢?
有些事并不是想怎么样便怎样的,现实总是这般奇怪。
越是强求,便越会脱缰。
往往诸事难全。
-
薛青并没有走远,他只是走到一个僻静之地停了下来。
檐下的阴影并不是完全的阴凉,还是带着夏季的微热。
路过的蝴蝶在薛青面前活泼的乱晃。
可是薛青此时却没有闲玩的心情,他打开手掌,留音石粗糙的表面已经将他的手印出几道红红的痕迹。
薛青运转法力,将留音石打开。
里面是薛青熟悉的声音。
他听着法海的声音,眸子却垂了下来,眸色晦暗不明。
整个人一动不动。
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薛青的眼睫才颤了颤。
法海的意思是,待他将灵隐寺的事情都解决就来寻薛青。
他说:等我,青青。
法海的声音低沉,仿佛就在他的耳边低诉。
薛青攥紧了因为失效而变得暗淡的留音石。
他垂下头,小声道:骗子。
薛青并不傻。
他知道法海这样不打招呼只留下留音石的突然离去,必定是到了不得不离去的时候,并且,法海是怕他前去。
这一行多半是危险万分,因此不告而别,不愿让其他人牵扯进去。
这突然而然的事情,薛青只能想到灵隐寺即将出关的静玄住持。
是因为这件事吗?
薛青沿着回去的路缓步而走。
其实他前面跑出来,也没有想清缘由,只是骤然得了法海离开的消息,骤然就这样冲了出来。
或许只是想要寻常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
本以为幻境出来便能万事大吉,没想到,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薛青没有继续往前走,他靠着墙壁,缓缓蹲坐了下来。
边上的一朵野花被他摘过来,一瓣一瓣的被他拔秃了。
就等你两天,不能再多了。
薛青对着秃了的小花呐呐道。
他戳了戳这个秃头小花。
骗我的话,就再也长不出来头发。
薛青暗自威胁。
-
灵隐寺的潭水冰凉刺骨,仿若无端冒出寒气。
昏暗的环境看不清这潭水到底有多深,平静的水面下似乎有暗涌的水流。
仿佛有巨龙卧藏于下,下一秒就会破水而出。
哗一声水花溅起的声音回荡在幽闭的空间之中。
再冒出水面,是一身玉白的躯体。
宽阔的后背上有着未褪尽的鞭痕,此时又覆上了新的几条,皮开肉绽。
或许是因为潭水浸泡的原因,那几条伤口上的颜色几乎要褪尽,冷的发白。
法海。
老人迟暮的声音传来,在空旷的地下寒潭中回荡。
尽管声音年迈,但是不怒而威。
师父。
法海披上了僧袍外衣,他站在年迈僧人的面前。
他手臂上和后背的伤痕丝毫不见消褪,只有眉间红痣中的流火似乎被稍稍压制,没有之前蓬勃欲出的模样。
静玄看着面前年轻富有朝气的躯体,眸中闪过一丝不知是何的精光。
他眉目慈祥,瞧着和普通慈眉善目的小老头没什么两样。
朝法海摆了摆手,示意法海跟上。
静玄转身上了台阶。
台阶不长,但是湿滑,很陡,仿佛只要一步踏错,便会坠落,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