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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犬归弥氏1(1 / 2)

又是一场大雪。

华京皆白。清晨,一辆马车穿过半座京城,向城门驶去。

因着流言接二连三地四起,竟说陛下并未陷落蒙族,而是尽灭蒙族、大胜归来,而掌握黑旗军、挟制华京的越氏,才是乱政的那个——真真假假,华族和百姓唯恐两军对峙、成了冤魂,皆惶惶不安、闭门不出了。

“将军,您看——”

那铮铮的蹄声惊动了负责守城的将军。他来到城楼上,眺望起来。

他昨夜接到命令,因着京内流言四起,为了稳定人心,从今日起封闭城门,不许人进、亦不许人出。

“告诉他们,京城无恙,还没到逃命的时候呢。”

那真是一匹好马,马鬃飘逸、四肢修长,很有日行千里之范。

能用得上这样好的马,车上的人必非富即贵,又在清早,想来是因着流言、想要出城避祸的。

眼看着马车来到城楼下方,得令的下属刚想开口赶这辆马车回去,却见驾车之人手持玉牌,高声道:

“有旨意,开城门——”

原来那辆马车来自宫里,是要出城替江王殿下、皇后娘娘办事的。那将领也认出驾车之人,是从前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很受她器重的心腹,核验玉牌后,便笑着奉承道:

“姑娘年纪轻轻,便如此得皇后娘娘赏识,未来必前途无量。”

“将军客气。”

那心腹拱了拱手,遂回到马车上。北风卷起马车帷裳的一角,传来低微的啜泣声。

原来马车上坐的是坤宫的小太监。他被绑缚着,已满面泪痕。

心腹听着,心道这小太监的无用,可主子之命不可违,她微掀帷裳,压低声音,轻喝道:

“哭什么!主子还没怎样呢,用不着你来嚎丧!”

禁城,和殿内。

“皇后娘娘,江王殿下已有些日子未曾视朝了,不知玉体可有好转?”

尽管满城风雨,这朝会还是继续的。珠帘后的越氏端起茶碗,掀开碗盖,只轻吹着,不置可否。

下首的朝臣们面面相觑。

如今流言越传越邪乎,有说陛下并未陷落蒙族、而是苏钰狼子野心的,也有说陛下与皇后娘娘、江王殿下联手设下埋伏,为的是尽灭蒙族——然而无论哪句,都与他们看到的、从西北发来的邸报不同。

偏生此时,摄政的江王殿下又病了。

这叫朝臣们如同无头苍蝇般寻不着方向了。流言虽无稽,但能传遍街头巷尾,想必是有幕后之人的,然而谁又有这个心思、这个手笔与江王殿下、皇后娘娘作对呢?

他们的心渐沉下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个道理想必大人们都明白。江王殿下在极北很受了些辛苦,此次病倒更勾起了旧疾,好在有各家公子的侍疾……”

这正是朝臣们担忧的所在。

如今他们的儿子皆在宫内侍疾,竟像是做了皇后娘娘和江王殿下的人质一般。

一旦心内出现了这个疑影,坊间流言便仿佛坐实了般。尤其是昨夜,宫内下了封闭京城的旨意——华朝开国已历五代君主,从没有封闭京城之事。

越氏终于放下了茶碗。前几日,她派去西北的心腹终于回来了,给她带来了她最不愿听到的消息。

蒙族在一夕间倾覆了。

她原对苏钰的话将信将疑。那日苏钰与她告别,她下令把他软禁起来,却没想苏钰竟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那王庭已是一片废墟了,只有阿尔罕的人头高悬,阿尔罕的身子被喂了鹰鹫,啄得只剩白骨,若不是看到那可汗的服饰……奴婢又抓到了几个蒙族人,都说是华朝大汗率了天兵天将,主子,恐怕咱们都落进了苏锦的圈套里了……”

“梁尚书到——”

越氏眉心一动。

苏锦以天下为戏台,给她演了这样一出大戏,想来演老生与小生必是这梁尚书与梁将军了。

她又想起那个在后宫、她永远看不透的德夫人,怪不得没了她和皇长子的下落,想来是被苏锦藏起来了……

苏锦这个冷宫出来的贱胚子——

她握住了扶手上的龙头。那是冰冷的、权力的触感。她抬起眼,梁尚书正跨过门槛、迈进殿内。

事到如今,这老东西竟还敢露面。

“梁尚书不在家为自己一双儿女打算,怎么想起来上朝了?”

若无梁尚书以儿女为由、主战的请命,她也不会将八万黑旗军遣至西北,只留两万黑旗军戍守京畿——她暗恨自己一时之贪,全然忘了越帅教导她的、攘外必先安内的话。

然而悔恨也迟了。

梁尚书并未回越氏的话。

他只径直来到阶下,遂行大礼道:

“恭喜皇后娘娘,陛下尽灭蒙族、今日还朝,臣请娘娘率众臣至城外十里处迎候陛下!”

“梁尚书是老糊涂了吗!竟在朝堂上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起来!如今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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