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破天荒关心起顾砚礼的伤势。
&esp;&esp;他究竟是断胳膊断腿,还是摔成了脑震荡?植物人?
&esp;&esp;闻央琢磨半小时,最后发现自己陷进去了,只好把关心归咎为巴不得顾砚礼好过。
&esp;&esp;她跟顾砚礼最后一次碰面是在十一月底,他搭朋友的车去首尔机场,当时,那位司机称呼他“顾总”。
&esp;&esp;什么顾总,太装了。
&esp;&esp;闻央看不惯顾砚礼的派头,他赚多少钱她还猜不出来?他们这个级别顶多算三流有钱人,她可没他瞎讲究。
&esp;&esp;闻央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到辛风发消息来接她,乱七八糟的思绪才随之做罢。
&esp;&esp;辛风说是帮她租了辆新车,就等在停车场,车位号i224,保证她满意。
&esp;&esp;闻央起身去找车。
&esp;&esp;购物中心的停车场和商业大楼连在一起,面积大得出奇,她绕了许多弯路才找到i区。
&esp;&esp;看到新车的瞬间,闻央积累的怨气清零。
&esp;&esp;那辆阿斯顿马丁dbx暗夜的存在感太强,和周围的车完全不在一个层次,钛影灰车身的质感好到不像话。
&esp;&esp;闻央乐了,上前拉车门,准备问问辛风他什么运气能租到这么好的车。
&esp;&esp;车门第一次没打开。
&esp;&esp;闻央看着车窗里重影的自己,朝玻璃呵气,在雾面上画了一颗心。
&esp;&esp;车玻璃遮光,画出的心也是黑色的。
&esp;&esp;闻央玩了一会儿,见辛风还是没动静,开始敲窗。
&esp;&esp;她手上戴了许多细小的戒指手链,隔珠四芒星,渐变珐琅水仙,层层迭戴在一起,像是累赘的护身符,大小珠子将玻璃上的那颗心磨碎。
&esp;&esp;不堪其扰之下,车门终于开了。
&esp;&esp;闻央坐进车内,享受金钱带来的虚荣。
&esp;&esp;电吸门以恰当的力度合拢,雪松香薰涌入她的鼻尖,干净清冽,暖气温度适宜,音响循环着森林白噪音。
&esp;&esp;她不自觉延长呼吸,神经放松下来,下一秒就能入睡。
&esp;&esp;“你怎么突然开窍,对我投其所好啊?”
&esp;&esp;闻央平时跟辛风聊天都是公事公办,唯独这句带着真情实感。
&esp;&esp;她不是没见过一流有钱人的生活,能把车保养得这么仔细,要花很多心思。
&esp;&esp;……
&esp;&esp;“有么。”
&esp;&esp;低沉的声线近距离落在耳畔。
&esp;&esp;是闻央熟悉的,但绝不是辛风的声音。
&esp;&esp;寥寥二字,睽违已久,相隔银河。
&esp;&esp;下一秒,闻央转头看到顾砚礼的脸。
&esp;&esp;男人眉骨高,眼窝深邃,下颌线利落,不近人情中带着点学院派的特质。
&esp;&esp;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模样。
&esp;&esp;“你怎么会在我的车上?!”
&esp;&esp;闻央受到的惊吓不亚于目睹死人诈尸,分贝破音。
&esp;&esp;她的反应太大,气氛怪异凝滞。
&esp;&esp;见状,顾砚礼调整了下智能触控板,音响的白噪音戛然而止。
&esp;&esp;他将问题抛回给闻央,不慌不忙等她开口。
&esp;&esp;……
&esp;&esp;种种迹象表明,这更像顾砚礼的车。
&esp;&esp;她才是那个冒冒失失的外来者,闯进他的世界。
&esp;&esp;闻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乌龙。
&esp;&esp;更可怕的是,随着她缄默,顾砚礼开始以陌生口吻询问她:“请问我们认识吗?”
&esp;&esp;见鬼了。
&esp;&esp;顾砚礼居然问她,他们认不认识。
&esp;&esp;闻央后背发凉,以为自己又陷入哪个噩梦幻觉时,手机响了。
&esp;&esp;辛风的消息。
&esp;&esp;“你出来没,是不是走错了?我在l224,不是i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