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 徐怀安已匆匆赶来前厅。
他踩着夜色而来, 走向苏婉宁时,浑身上下仿佛镀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晕。
一进前厅, 徐怀安那双灿亮的眸子便紧盯着苏婉宁不放。
因瞧见了她脸上显而易见的惨白, 他的心也是高高悬起。
秦氏瞥了眼儿子紧张兮兮的模样,知晓自己再待下去也是打扰了两人说话。
况且若苏礼犯的事是她能解决的范围, 那么徐怀安也一定能解决。
若徐怀安解决不了,她也无能为力。
“既如此, 苏小姐有什么话便与慎之说吧。”秦氏赧然一笑道:“我也是年纪大了,在这儿站着也是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不过是推辞之语而已,苏婉宁心里本就愧怍难安,如今听了秦氏的话,更是露出了几分诚惶诚恐的歉然来。
“是晚辈叨扰了伯母才是。”苏婉宁如此道。
因见苏婉宁神色里凝着浓浓的不安,徐怀安也肃正了脸庞,上前一步将秦氏送出了前厅。
并回身告诉苏婉宁:“母亲夜里醒觉,便让她回去安歇吧。”
此时前厅内只剩下徐怀安与苏婉宁两人。最新完结韩漫h文清水文都在腾熏群8乙4巴16酒六三
秦氏都让了位,别的下人和仆妇们哪里还会不识趣地留在这里妨碍他们。
一时间,连月牙和丹蔻都在永芦的陪伴下去了耳房。
徐怀安拉着苏婉宁往扶手椅上一坐,并问她:“出了什么事?”
不知怎得,骤然听见他温润似玉的嗓音,苏婉宁竟是鼻头一酸,眼眶也是一红。
“礼哥儿出事了。”她道。
他们才刚刚回京,怎么苏礼就出了事?
徐怀安听后立时追问她:“是怎么一回事?”
苏婉宁便将自己回了安平王府后与宗氏说体己话,说着说着就有小丫鬟来报说苏礼被抓进了慎刑司,身上还背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这事里里外外都透出几分诡异来。
徐怀安听后沉思了一阵,旋即让人去把永芦唤了进来。
永芦本正在与月牙恣情相谈,因听得徐怀安的传唤,立时小跑着赶去了前厅。
徐怀安面色十分凝重,瞧见永芦后与他说:“即刻去陆中丞家走一趟,问问他老人家礼哥儿出了什么事。”
永芦不敢拖延,立时带着双溪一同隐入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只是从陆中丞嘴里探听苏礼消息到底是舍近求远了些。
苏婉宁心里仍是担心不已。
徐怀安见状便带着苏婉宁去了自己的松柏院。
因夜色浓郁的缘故,梁国公府的廊道上也没有多少下人,苏婉宁便把礼义廉耻、女德女训扔在了脑后。
松柏院是徐怀安的院落,她一个女子本是不该踏足。
可方才徐怀安也说了,他们二人若是想趁夜赶去慎刑司,苏婉宁还是要打扮成男人模样最容易些。
一进松柏院,徐怀安便翻箱倒柜地寻出了一声前几年的墨纹长衫来。
月牙和丹蔻陪着苏婉宁去寝屋里换衣。
寝屋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烛火。
而已是因为苏婉宁心间怀揣着深重的心事的缘故,也无暇去观察徐怀安内寝里的陈设布局。
她只知晓初初走进内寝时嗅到了一股淡雅的芳香,还有一缕缕墨竹香味。
徐怀安也是个极讲究的人,且苏婉宁沉下心来观察了一番,发现松柏院里没有丫鬟伺候着。
这就代表着徐怀安没有通房丫鬟。
苏婉宁虽知晓自己不该图谋太多,可若是徐怀安能“洁身自好”一些,她心里总也是高兴的。
月牙和丹蔻还在担心着苏礼的处境,嘴里念叨了好几句呓语。
苏婉宁陡然敛起了神思。
换好一身衣衫后,苏婉宁走出廊道与徐怀安回合。
夜色寂寂。
徐怀安瞥了一眼苏婉宁,收起眸中的惊艳之色,只觉得眼前的心上人像极了一朵河池里绽放的睡莲。
因苏礼生死未卜的缘故,两人都揣着些心事。
徐怀安也不好在此时此刻夸赞苏婉宁,此时去马厩里套马车的小厮已赶来给徐怀安报信。
他与苏婉宁一同坐上了马车,在赶去慎刑司的路上,徐怀安见苏婉宁面色焦急不安,便安慰她:“你放心,陛下是仁义之君,不会轻易处死世家子弟。”
他这话不过是在安慰苏婉宁而已。
苏婉宁自然也不会细究他话里的对错。陛下究竟是不是仁义之君,只怕满天下没有比他们安平王府更有评议资格的人家了。
陛下本就视安平王府为眼中钉与肉中刺,礼哥儿又不知为何惹上了这么荒唐的罪名,还不知这位陛下要如何发难呢。
因见苏婉宁面沉阴郁难堪,徐怀安也知他如今说再多也只是徒劳而已。
好不容马车行到了慎刑司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