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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1 / 2)

她只是瞧了眼那伤痕,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能感同身受着徐怀安所受的痛苦一般。

除了难以言喻的疼惜外,她更是不明白两位表哥为何要如此针对徐怀安?

徐怀安静静注视着她。

看见了她因担心自己而蹙起的柳眉,看见了她惶惶不安的眸眼,看见了她倒吸一口凉气的震惊。

所有的迹象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行进。

徐怀安勉力压着自己即将要高高翘起的嘴角,只温声对她说:“这伤口只是瞧着吓人,其实不怎么疼。”

苏婉宁也不敢再多瞧他的伤处,只是讷讷地望向他,缓缓开口:“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是为她两位表哥的鲁莽行状而道歉。

她心里是真的过意不去,以至于扭捏了半晌再次重复:“我替两位表哥给你赔不是。”

徐怀安演这一出苦肉计可不是为了听苏婉宁的歉疚。

这一路从京城到扬州的相伴,他双手奉上的真心时时刻刻地活在苏婉宁的眼皮子底下。

他在情爱一事上也只是个稚童而已。

稚童摸摸索索地想要攥住心上人的心,也就只能使出苦肉计这样的笨办法来。

好在这几刀的痛受得不冤。

他能清晰地体悟到苏婉宁对他的关心,这些关心里纵然有歉疚的缘由在,可更多的还是因他这个人而起的关心。

徐怀安侧目凝视着苏婉宁,将她的一颦一笑都纳进了眼底。

他的心软成了一滩春水。

他想,这一辈子除了苏婉宁以外,他是不会再心悦上别人了。

若是神明有灵。

祈愿他能将时间凝固在这一刻。

他甚至没有贪恋着要拥她吻她,更没有出自本能的欲念一说。

只要苏婉宁这样安静地坐在他身旁。

寂寂相望间。

他便好似将这世上所有的珍奇宝物都握在了手心一般。

夜深离去前。

苏婉宁小心翼翼地替徐怀安敷上了金疮药,并嘱咐他要离水远一些。

徐怀安一一应下,因见庭院里被清辉的月色笼罩着,便不肯让苏婉宁独自一人回她的院落。

宗闻给徐怀安安排的院落在总府东南角,而苏婉宁的院落则在宗府最西北。

宗府府邸开阔朗直。

从徐怀安的院落走到苏婉宁那里,足足要一刻多钟。

前两日徐怀安还心怀不忿,只叹息着与永芦说:“宗家舅舅防我如防贼呢。”

今夜他与苏婉宁在月色下并肩而行。

他刻意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提着一盏散着朦胧光晕的六角宫灯,入目所及的是宗府清新雅致的夜景。

景色虽美,却不足以让他驻足流连。

反倒是与苏婉宁静静在夜间行走的时刻,犹如烂漫又绚烂的烟火般曼妙又多姿。

徐怀安走了几步后便问身旁的苏婉宁:“可要歇一歇?”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想多与苏婉宁相处一会儿罢了。

此刻的他,万般感谢着宗闻的安排,这院落之间应该再远一些才是。

缀在两人后头的月牙和丹蔻闻言掩唇一笑。

虽竭力忍耐,可细微的笑声还是从两人的唇齿间泄出来了一点。

苏婉宁本是不愿让徐怀安送她回院落。

一来是担心着徐怀安的伤处,二来也是她心绪纷杂蹁跹,实在是辨不清自己的心意。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纷杂又蹁跹的心绪是因徐怀安而起的。

这“罪魁祸首”只着一身墨色长衫,墨发随意地一束,一应装束打扮都极为平素与低调。

京城里的人都说,徐怀安的容色逼人,他抬眸望着人时总会让人生出相形见惭之意来。

苏婉宁不曾相形见惭,只是心口紊乱无比,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又生恼,仿佛有十几只小鹿在其中乱跑乱撞一般。

这一切都是因为徐怀安在他心中作乱的缘故。

所以苏婉宁只是垂着头,根本不去抬头瞧徐怀安。

丫鬟们的笑声映在她耳畔,便似是在讥笑着她的胆怯一般。

所以,苏婉宁便顿住了步子,扬首去与身侧的徐怀安相望。

她一抬头,便撞进了徐怀安亮晶晶的眸眼之中。

他笑得很是漂亮,“回神了?”

苏婉宁脸颊一红,生硬地别过眸子,闷闷地说:“我没有走神。”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夜的徐怀安心情极佳,动不动就笑不说,还时常要拿话来逗弄揶揄她。

苏婉宁又闷头走了几步后,踏上了通往回廊的青石台阶。

徐怀安也跟了上来,泛着凉意的穿堂风席卷着拂往两人身上。

夜风习习。

苏婉宁忽而又不恼了。

她回身与徐怀安说:“扬州城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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