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替她解了燃眉之急。
甚好。
三朝回门后的一个明媚春日,邹氏做主给莲娘开了脸,套了个翠帷马车抬进二门,因瞧在安平王府的脸面上,倒没有大张旗鼓地铺张设宴。
饶是如此,镇国公世子新婚不久便纳了妾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这世道对女子向来比对男子严苛,那些说闲话的人不会唾弃着许湛的风流,而是在讥讽着苏婉宁笼络不住夫婿的心。
安平王爱重女儿,纵然手里没有实权在,却还是带着妻子和嫡子赶来了镇国公府,壮着胆色要从镇国公许厉铮这儿讨个说话来。
说到底这事还是镇国公府做得不地道,许厉铮便向安平王作出了承诺:“若湛哥儿这个姨娘生出来的是个庶女便罢了,若这一胎是庶子,那便去母留子,孩子就养在嫡母膝下。”
苏婉宁知晓这消息后默了良久,月牙与丹蔻瞧出她的不悦来,绞尽脑汁地想搏她一笑。
可无论丫鬟们嘴里冒出多好笑的话语来,苏婉宁却只是凝着杏眸瞧着她们,末了说一句:“我没事,你们不必担心。”
嫁来镇国公府的这几日,她仿佛已从这团团雾雾的腌臜事里瞧见了自己的未来。左不过是婆母严苛、妾室难缠、夫君糊涂而已。
她如同四条腿都陷入了沼泽地的野兔,既入穷巷,便再没了脱身的机会。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稳住自己的心绪,让自己开心一些,让爹娘亲人少担心她一点。
退一万步说,等她有了自己的子女,哪怕许湛要蓄养十个外室、收用多少美妾,都与她没了干系。
苏婉宁心内的阴霾转瞬即逝,便见她靠坐在贵妃榻里舒展了颦起的柳眉,莞尔笑道:“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
月牙见状拧紧的心也是一松,便也笑着回道:“夫人想的穿是最好,日子都是人自己过出来的。况且夫人此等容貌、心性、才智,何愁会被个莲娘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陪嫁来的丫鬟们个个忠心耿耿,苏婉宁也总是信赖着她们的,便答道:“我是不把莲娘放在眼里的,如今渐渐地连世子爷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话却是无人敢接,好在苏婉宁也没有要从她们那里寻得回音的意思,说完这番话便让丹蔻扶着她去内寝里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后又赶去前院理事。
邹氏出身承恩侯府,祖上不过是卖羊肉起家的屠夫,后因家中出了个花容月貌的娇娇女才入了先帝的慧眼,入宫十年盛宠不衰,连带着邹氏一族也鸡犬升天。
所以邹氏幼时并未像秦氏等世家冢妇般熟读过《女德》、《女戒》,于管家理事一事上更是没什么天分,去岁里还闹出个棉花当纸花用的笑话来。
这也是权势鼎盛的镇国公府为何愿意与日薄西山的安平王府结亲的原因——苏婉宁一嫁来第二日便接手了管家理事的职权,算帐、盘账和调度下人都做的井井有条。
二房与三房都是庶出一脉,只等许老太太作古之后便要分家,邹氏懒散归懒散,却半点也不糊涂,绝不可能让二房和三房的人来分属于长房的好处。
所以苏婉宁日日不得闲,时常要理上一整日的家事,直到许湛归府后方能喘息一刻。
莲姨娘进府之后便住在了离松云苑极远的莲心阁内,纵然路途漫漫,许湛每回用完午膳后却总要去莲心阁坐上一坐,抚一抚莲姨娘尚未隆起的小腹,欢喜地说:“莲娘,我好高兴。”
莲姨娘也高兴。她想靠着肚子里的孩子母凭子贵,日日躲在莲心阁里生怕被人暗害了去。
许是天公不作美的缘故,莲姨娘如此小心,却还是因一日吃多了凉食见了红,她不敢张扬、也不敢告诉许湛,便让身边的嬷嬷替她瞧了瞧下身。
那嬷嬷是极懂生产医理的人,当即便对莲姨娘说:“这孩子只怕是保不住。”
莲姨娘伤心了一场,让那嬷嬷去外头的回春馆里买了保胎药来,并抹着泪道:“太太是看在这孩子的份上才给了我姨娘的位份,爷又是多情花心的,我若就这么没了孩子,往后还有什么指望?”
她素来是个心里极有成算的女子,伤心与惊惧堆在心里后便生出了个趋利避害的毒计来。
镇国公府每年开春时都会办上一场花宴,今朝也是如此。
近来翰林院事务繁忙,徐怀安本是不愿去镇国公府赴宴,可秦氏执意要他去花宴上相看相看适龄的京城贵女,否则便要从玉华公主和朱薇县主里替他择出个人选。
徐怀安无法,便只能与秦氏一同赶赴镇国公府。
此番的花宴皆由苏婉宁一人操办,其间只有二房的婶娘赵氏来帮她打了打下手,邹氏非但不出力帮忙,更是指点着苏婉宁要将花宴办的阔绰又大方、要让宾客们满意,又不能耗费太多银子。
苏婉宁为了这事忙得团团转,下巴处还冒出了两颗红痘来,即便用脂粉遮了,凑近了也能瞧见这红痘的踪影。
花宴正日,前来镇国公府赴宴的宾客们络绎不绝。内花园里摆了十来桌花案,春时应景的花种锦绣团簇,连春日里不易瞧见的兰花也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