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停手。尿淋了我一身,在床上流得到处都是。
他冷冷地看着我,把空瓶子随手扔在地上,一转身,走出了卧室,还把灯给关了。我被独自留在臭烘烘、湿淋淋的一片黑暗中。
我开始发出低泣。
我听见浴室传来水声。然后我听见客房的门被打开又被关上。接着是一片寂静。
我哭着在浸满尿的床铺上躺了下来,蜷着身体哭泣着。我的处罚是在尿水里睡一夜,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我不停哭泣,我好难过好难过但是我也很庆幸,他不会去收别的奴隶了。我不断低声抽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哭累了,我有点想睡了,但是好难闻湿湿的好难受,好噁心但我还是渐渐地变得迷迷糊糊起来,然后
卧室的灯亮了。他走到床边,把我整个人横抱起来。他把我抱进了浴室,再把我放下来,微微搂着我。他身上穿着衣服,但他还是把莲蓬头的水开了。他把洗髮精和沐浴乳抹到我身上,把我全身上下洗干净。我一动也不动,沈默着。他把水关掉,用浴巾擦干我。然后他叫我刷牙漱口。结束后,他把身上的湿衣服脱掉,然后又横抱起我,把我抱到客厅,在沙发那里放下我。他把茶几上的温水杯递到我手中,叫我喝下去。喝完后他又倒了一杯叫我再喝。然后他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我摇头。他坐到我身边,静静地搂着我。半晌之后,他开口。
「你一想到我有可能去收别的奴隶,就觉得很伤心,对不对?」他柔声问。
我点头。如果不是刚才已经哭了很久,我大概就又要流泪了。我望着他,乞求着,「你能不能主人能不能都不去收别的奴隶?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
他嘆了一口气。「我们暂时不谈这个。」
「你不能答应我吗?」我绝望地问。
「原本我在现阶段,并没有想过要收别的奴隶。你的要求,是指你要跟我保持一对一的主奴关係,没错吧?但如果我们的关係结束呢?」他望着我。
我的嘴唇开始发抖。「我我不会跟我想我想一直做你的奴隶我什么都会为你做的!你想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一定会遵守你订的规矩,我一定会照」
他打断了我。「对你而言,我身为主人的时候,其实是恋人的另一种形式,对吗?」他盯着我看。「对你而言,我其实一直都是你的恋人,或者说,你觉得,我即使自称主人,也跟恋人难以区分,没错吧?」
我看着他,然后相当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现在我突然也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深埋于我心中的真相。或者应该说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没去面对它而已。在我心目中,他从头到尾都是样貌不断改变的恋人,不时会戴上不同的面具。
但我对他而言,也许,似乎,并不是如此。
我只是奴隶,也许还是一个破碎不完整的,有缺陷的,受创的奴隶。他是欣赏我,喜欢我。他怜悯我,深深同情我,也许想要修復我。他时常温柔而小心地对待我。而我们之间的性爱很激情,让我们都很满足,他似乎对我的身体感到着迷。
这一切表现都使我觉得,那是恋人的表现。
但其实并非如此。是我搞错了,被混淆了。他是用主人这个身份如此对待我,用主人的目光看我,而非恋人。他后来也爱上我,但那是后来的事。
在他是主人的时候,他要求臣服和顺从,希冀我服贋他的权威。而我顺从他,却不一定是因为臣服,而是以顺从忍耐为筹码和代价,换取、收买和占据他的爱和关注。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想否认这个事实。但现在一切都很清楚了。就像被摊开在正午阳光之下一样的清楚。
也许可以说,他真的不是我的主人。因为我想占有他这个主人。奴隶可以占有主人吗?然而我其实就是这么想的。
我想占有他。
我们该如何走下去?